我十岁那年,一个气氛很沉闷的夜晚,院子里不时响起不安的狗吠声,没有月光洒下,因为夜空被乌云遮住;街道上的路灯发出忽明忽暗的光,随着“咔嚓!”一声彻底熄灭,自此眼前漆黑一片。
我静静的站在窗前,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心中的仇恨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凭什么那些同龄的孩子生活那么美满,而我每天都是煎熬?
不自觉的抱紧身体,因为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五年前我从孤儿院来到这里,养父是一个赌徒,养母很努力的在外面赚钱,奈何不管赚多少钱都不够养父赌输掉的。
养父脾气不好,每次赌钱输掉之后便会喝很多的酒,然后回来把我揍一顿才能解气;这些年来我的身上早已经遍布伤痕,唯一坚持我活下来的,便是来自心里的仇恨。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杀死他。
“轰隆!”
一道闪电猛地从天空中劈了下来,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我站在房间的镜子前,而后脱去上衣,腹部崭新的几道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汗迹划到上面,火辣辣的疼痛。
左肩膀处那个像极了胎记的东西让我有些憎恨,既然你们生下了我,又为什么让我独自一人承受这些痛苦?
床底下有一个暗格,我在里面藏了一把水果刀,尽管这把刀并不是很锋利,但是杀人足矣。
今晚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我等待了很久的契机,如果能够把握好的话,我就可以逃离这里。杀了他们之后,不管谁问起,我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一个十岁的孩子。
我在床底下摸索了一阵,终于拿到了那把水果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难以言喻。
我紧紧的抓着它而后向着养父养母的房间里走去,养母今晚值夜班应该不会回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对我不好不坏,罪不至死,所以我并不准备将她一起杀死,何况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而养父今晚又输了一大把钱,酒也喝了不少,打完我之后应该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着。
房门敞开着,我听到养父的呼噜声,渐渐放下心来,而后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里面,一阵浓郁的酒味顿时扑鼻而来。
水果刀的刀刃在夜里带着杀气,仿佛实质化,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我静静的站在床边,好不容易等来的这次机会,我竟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难道要放弃?
不行!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便很难有机会下手,眼前这张丑陋的嘴脸让我有些恶心,我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想象他倒在血泊之中无助的身影,我便隐隐有些兴奋,所以手中的刀还是哆嗦着落了下去。
我的力气终究还是有些小,刀刃只是刺破了他的肌肤流了一些血,却并没有将他杀死。
他被疼痛惊醒了,看到我抓着水果刀的模样想到了什么,愤怒的看着我,而后起身便要抢我手中的水果刀。
我躲闪不及,水果刀被他抢去,挣扎的时候,脸上被刀刃划出一道伤口,冰凉的感觉和紧接着而来的疼痛让我愈发的冷静下来。
他想要杀我。
我看到他抓着水果刀时眼里仇视的神情,知道今晚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笑意,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可惜,没有杀死他。
就当刀刃离我的心脏还有一寸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但是许久那种刀刃刺进身体里的感觉都没有到来,让我疑惑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男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抓住了他的心脏,而后狠狠的捏碎。
我看见了藏在他的身后,一张白嫩得有些出奇的美丽面庞,她的双眼里带着漠然,似乎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男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萎缩了起来,他全身的鲜血顺着这只手尽数流进了她的身体里,直至被吸干,成为一具狰狞无比的干尸。
他死了。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杀死了。
“你是谁?”
“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坐在林小鱼对面的男人直接切入正题,他有些焦头烂额,因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够让眼前十来岁的少年说出案件的真相。当然,只是他所想要的真相。
“被一个女人杀死的,她的手刺穿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脏捏碎。”
林小鱼盯着他,静静的回道。审问室里强烈的灯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根本没有什么女人,命案现场只有你一个人和一具被大火烧焦的尸体,凶器的身上还残留着你的指纹。我知道你并没有疯,如果你能够将真相说出来,我可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少年坚定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答案,只能够无奈的叹息一声。
……
两年后。
北城市精神病院。
林小鱼呆在自己的病房里,他与其他的精神病人不同,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坐着。很多医生都为他可惜,才十二岁便被关在了这个“牢狱”里。
三一八号。这是林小鱼在精神病院里的编号,也是病人服上贴着的号码,他穿着这件衣服,静静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女人慢慢浮现出来,她与常人不同,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凄凉入骨的寒意。而她的美丽,如同蛇蝎一般,让所有男人折服的同时失去性命。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