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地底下，总觉得特别憋闷。

床上的锦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没瞧见旁边有人影，在被子里摸了一阵也没摸到暖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往屋子里四周看。

凤图端着一罐清粥小菜从门外进来，将早饭放到桌上，走到床边坐下，替锦乱理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醒了？”

“小凤凤你去哪儿了……”

“给你找口粮。”

锦乱指向桌上：“就那个？”

“嫌少了？”

“没有~不嫌不嫌，怎么会嫌小凤凤找来的~”

锦乱穿好鞋子蹦到桌旁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清粥小碗夹了几筷小菜就大口地扒起来。凤图走过来，坐在对面淡笑着望着她。

流质的清粥配着小菜，不用嚼几下就下了肚，锦乱还没好好地品尝味道，一碗清粥就见了底，又去罐子里盛，没瞧见盘子上有多余的碗筷，疑惑地看向对面。

“小凤凤不吃么？”

“吃过了，你吃。”

“一个人吃多没劲儿，一起吃嘛~”

“只有一个碗，怎么吃？”

锦乱眼珠骨碌转起来，灵光一闪，继续往小碗里盛粥，盛得满满的，又夹了些小菜在上头，把碗和筷子都递了过去：“小凤凤吃这个！”

“那你？”

锦乱将碗筷往凤图的面前一放，抱过装着清粥的大砂罐，把剩下的小菜全倒了下去，朝凤图眨巴着眼睛：“那还用问，锦乱当然是吃这个啦，不是说是给锦乱找的口粮么？”

凤图嘴角微抽，伸过手去敲着她的脑袋直都往罐子里压：“不如变回鱼，让你在粥里畅游。”

锦乱摇晃着脑袋从罐子口抬起来：“好办法！就是这个罐罐太小了，下回让知更给我煮一大锅的粥，我好在里面，游它个几天几夜，好美妙啊！”

“你是存心，要去坏了一锅好粥不可。”

“你们要吃，让知更再给你们煮一锅就是了，我不管，我就要一大锅！”

“吃肥的鱼，更容易被吃。锦乱，你可要当心。”

锦乱咬着盛粥的大汤勺，秀眉都纠了起来，不情愿地把粥罐推回桌中间：“那锦乱少吃点就是了，都让给小凤凤，把那小碗给我……”

凤图扬了扬眉，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端起小碗拿起筷子，侧过身去慢悠悠吃起来。

如此美味，就算将她养肥了，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留着慢慢吃。

锦乱举着大粥勺，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凤图在吃小碗粥，那意思是……不跟她抢大碗粥了？

就一罐粥而已啦，应该不会肥的吧？而且嫦娥仙子经常和她说，早上要准时吃早饭，身体才会棒棒的，大不了她后头少吃点就是了。

嗯！就是这样！

锦乱不客气地又捧过粥罐，用大勺子直接挖着，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吸着稠稠的粥还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凤图早就喝完了小碗里的粥，将碗筷放在一旁，坐在对面看着锦乱吃，看锦乱吃得这么欢快这么香，嘴里残留的粥，似乎也开始变得美味起来。

等到锦乱挖着吃完抬起头来，小碗都快凉了，她的鼻头也因为凑得近沾到了一些米糊。

锦乱双手抓着砂罐的口子上，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砸着小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在她的鼻头轻点，擦掉了上面的米糊，锦乱下意识地伸手过去，迅疾地抓住了那只冒出来的手，站起来探出身去，飞快地吮掉了那手指上沾到的米糊。

“唔我的粥，不许抢！”

凤图眸间一暗，灼灼地望着她的唇。

锦乱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慌忙松开手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怎么都不敢去看。

“吃完了？”

“嗯……吃完了……”

“坐着，不许乱跑。”

“知道了。”

凤图将空罐空碗勺子筷子收回盘子里，端着盘子离开了房间。

锦乱偷偷瞅着他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想着刚刚的鲁莽举动，心跳扑通扑通扑通快极了，直往自己的嘴上打。

这也太太太太太……

锦乱双颊蹿红，捂着滚烫的脸颊低垂着脑袋，迈着又急又快的小碎步往门外去，出了门后索性跑了起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像阵风一样跑到了浴池中。

可是到了浴池，昨晚浴池里的那一幕又冒上脑海，锦乱的耳根都红透，脑袋上还能冒出热烟来，她身体一旋，“biu”的一下，变回一尾锦鲤跳进浴池中，摇头摆尾地在水里乱游。

灵活的锦鲤一路往水底游去，越往下游水域越宽阔，总也游不到底，倒游到了两个支流口，汇流的水形成了一个漩涡，锦乱在漩涡里做了个全身按摩，一边思考要不要往那两个支流去，最后被漩涡震得实在是快要把粥全都给吐出来，才往水下一钻，绕开漩涡游进近的那个支流。

去呗，为什么不去，说不定就找到出去的路了呢？对吧？

锦乱兴奋地逆流而上，凭着一股谜一般的冲劲，没一会儿就冒出了水面。

这是一个很宽敞很安静的浴池，池边摆着的衣架上挂着服饰，池子的十二个方位，各有一个动物的雕像在张嘴吐着水，按顺序数过去，依次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微微浮动的黑纱将浴池隔开，透过黑纱，依稀可以分辨出，有一个人斜倚在塌上，一动不动的，好像是睡着了。

锦乱用两只小鳍搭在浴池壁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