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没机会看,毕竟是个姑娘。
现在见着活着的,好奇心上来,可惜小姑娘埋在自家妹妹的肩头,头发又遮着,看不点半点面容。
只有那双手拧着祁今头冠坠下的珍珠长链,十指交缠,然后又一圈一圈绕着,把心思郁结诠释得生动无比。
“是啊,死沉死沉,脾气还差。”
祁今知道这货是不会轻易下来的,干脆就这么抱着和祁酉和一起进了府里。
“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执明发来的邀请函祁酉和也知道,一岛做东,另外两岛派过去的人通常也要经过精挑细选,今日祁今和同族商量也是因为这件事。
“没什么结果,老头说他们自己挑人。”
祁今的口气轻飘飘的。
但祁酉和听得出来这次商量并不愉快。
祁今是继任岛主这件事早就定下来了,毕竟她降世之时天有意象,还有领岛批命,更别提她在外这些年也算混得不错。
但岛主并不好做,再屁大点地方也有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的娘虽然没诸多抱怨,但经常四处奔走。
现在换做祁今头疼。
若是之前的她,可能成天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可现在却没那么多抱怨,报喜不报忧,好不容易报忧也是轻飘飘的,让人觉得不用担心。
“好在我们这一脉没什么人。”
祁酉和这么说。
在外面的人眼里仙岛与世无争,但仙岛也有人,有人就会有争抢。
祁凛早年也无心岛主之位,只不过她的兄弟姐妹太多,最后难免牵连,她的性格fēng_liú,哪怕更期望在岛外生活,但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位置。
到了祁今这里,大哥没这个心思,二哥也没,她也没。
但她出生就注定,好在没她娘之前那么多烦心事。
顶多就是族内老人唧唧歪歪。
“是啊。”
祁今把怀里要掉下去的人往上拖了拖,燕息虽然一副赌气的样子,但耳朵还竖着,恨不得多听一点关于祁今的事。
她的记忆模糊,自己也有点排斥,更想要意识清醒的时候多了解一些。
在魏城的时候听温玄青说了一些。
后来在一座城池遇上薛鱼,对方的交换条件是打一架几句就告诉她。
然而薛鱼知道的并不多,还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
但燕息越气,她反而跃跃欲试,问还打吗。
燕息懒得理她,觉得还不如黏着祁今。
她又听祁酉和和祁今聊了一会,最后粉红衣袍的男人说去厨房给祁今做顿海鲜宴,他前几日去海岸边玩了几日,大哥说今日也会回来,正好一起吃。
祁酉和走了,祁今的还抱着燕息。
她走在回廊上,偶尔有穿着黄裳的侍女经过,瞧见她,都会喊一声岛主。
“还没赖够啊?”
祁今边走边问。
老半天没听到回答她也不生气。
似乎又自己想自己的事情了。
“你去哪里了?”
隔了许久,都快到屋里了,她才听到燕息说话。
“我去办事了。”
祁今叹了口气,“做大人很麻烦的,像你这么点大多好,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吃吃喝喝睡睡觉便好了。 ”
“我又不小。”
燕息松开手,站在地上,却还是要抱住祁今的胳膊。
“温玄青说我比他大。”
“也比你大。”
祁今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揉了一把燕息的头发,“那是以前。”
“你现在,喏。”
她伸手比了比她俩的身高,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踮了踮脚尖,“我很快就可以跟你一样高了。”
祁今:“那多好啊,我走累了你背着我。”
“我现在就可以背你。”
燕息跑到祁今面前示意祁今。
祁今也不客气,“不准用灵力啊。”
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背着祁今走了两步,在差点趔趄的时候还被祁今扶了一把。
“我就说吧。”
祁今拦着燕息的肩,“不过快点长大也不好,现在多可爱。”
“我以前不可爱?”
燕息的眼睛有点圆,不过不是温玄青那种圆得不端点架子就没威严的圆,眼尾的那个尖角又让人觉得偶尔一晃神又挺凶的。
只不过本身的气质懵懂而纯真,凶也不过片刻,反倒让人觉得小孩子心性,好憎写在脸上。
和她待一起有一种难得的放松感。
“不可爱。”
祁今一把推开屋门,然后自己率先倒在了榻上,“一点,也不可爱。”
她拖了拖音,伸手把自己的头冠解下,随意地扔到一边。
燕息关了门,跑到榻变,似乎很好奇,“你是不是骗人?”
她三天两头被祁今骗,昨天祁今骗她芥末是抹茶,今天祁今骗她那碗酒是甜的,明天又会说她的裙子上有蜈蚣……
燕息有很多很多问题,但祁今好像也没不耐烦,偶尔还会和她讲很多很多。
只不过有时候讲着讲着又好像心情不好了,又换了个故事。
她寸步不离地跟着祁今,却又好像离她很远。
但有些亲近遭不了假,有些动作也是发自内心,偏偏这个人就跟头顶的月亮一样,月光能笼罩,却不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