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你是崤之女朋友?”
“我……”
乔微说着往一侧站开些,反倒被霍崤之捉住手,指腹在她掌心划了一条线。
乔微立刻意识到,他是在提醒自己昨晚的字据女方义务栏第一条。只能任凭他将自己的手握紧,在半空虚晃两下。
这个幼稚鬼……
“我女朋友,乔微。”霍崤之不待她说完便打岔,介绍完又轻声叹气,“哎,她就喜欢害羞。”
乔微颔首行礼。
从之前电话里的朋友升级为女友,老人笑起来,“你跟着崤之叫就行。”
礼物递给佣人,霍崤之那边已经同老人攀谈起来。
两人气氛聊得欢畅,乔微干脆进了厨房给准备早饭的秦夫人帮忙打下手。
那老人的银发微蓬,慈眉善目,极有亲和力,见乔微进门便夸她,“现在的年轻人进厨房的不多,崤之倒是眼睛亮得很。”
乔微忙推谦,两人又聊过几句,择菜时,老妇人便与她讲起了霍崤之小时候的事。
“……崤之小时候多聪明,跟着他奶奶学了一手好钢琴,才六七岁就拿了一堆奖杯,要不是因为他家那样,做个钢琴家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霍崤之的人生居然差点走上这样的轨道,乔微诧异极了:“那后来怎么又不学了呢?”
“后来他爸妈两口子闹离婚,两边都不想让他继续学琴了,就把他送到英国念寄宿学校,说什么精英贵族中学,可半大的孩子,只身远渡重洋求学,身边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没有亲人照顾,累了受委屈了也没个地方倾诉,哪有好受的。”
英国的全封闭寄宿学校是什么模式,乔微当然有耳闻,那是连父母探望都极为艰难的地方,从十二三岁进校那天起,便仿佛成为家庭的弃儿。
她忽然有些理解霍崤之为什么会是这样放纵暴戾的性子了。
天性不拘,崇尚自由的人,要用教条将他框住、约束起来,怕是天底下最大的刑罚,而这样的折磨,他整整忍受了整个中学。
“他可孝顺了,小时候做什么都想着奶奶,好吃的要留着给奶奶吃。你得用心待他,我看着他长大,最清楚不过了,崤之是个赤诚的孩子,没有那些坏男人的花花肠子……”
乔微剥玉米的手顿住。
“我记住了。”她轻声答。
吃过饭,乔微总算有机会跟进书房,同秦老说上林路的事。
霍崤之就在门外等候,书房静悄悄的,乔微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面对一场极为重要的答辩,她心中再三建设,终于启口。
上林路很有历史意义、纪念价值,不能拆。
一番话乔微在肚子里不知打过多少遍腹稿,如今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初时还有几分紧张,后面便越说越快,说到最后,她上前几步,将准备好的图纸和资料一并放在老人跟前。
站在书桌前等待的时间,乔微心如擂鼓,七上八下,就是从前考试时候,她也从未这么紧张过。
老人认真看了半晌,才似笑非笑抬头看她,“你想让我来主持这件事?”
乔微没敢这么想,在她之前看来,秦老能出面多说几句,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可是老人这样笑着,又让她不自禁由衷地生出几分希望。
“你准备这些东西,看得出来,确实花了很多功夫。”老人点头肯定,“我致力古建筑研究和保护一辈子了,但说实话,到了我这个岁数,做点什么都力不从心……”
乔微心噔地跳了一下,惶惶往下落。
谁知书桌对面的话,又忽然有了转折,“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把这些递到我跟前了,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东西我收下了,”他把文件竖起来在桌上理了理,塞进右手边的抽屉里。“这件事情,就算看在崤之的份上,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绝地逢生,柳暗花明。
短短十来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乔微简直找不到更多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兴奋,又激动。
她心里很清楚,只要秦老开了口,这事便有极大的几率能成。
她甚至可以开始准备去疗养院,把外公接回来了,老人这段时间在那儿待得闷闷不乐,乔微一直挂念着。
对,还有梁嫂!
乔微出了秦家便低头翻梁嫂的号码,直到收了手机,才抬头,真心实意冲霍崤之倒了声谢谢。
这次又沾了他的光。
霍崤之没忙着启动车子,而是拉起她的手来,在指尖啄了一下,懒洋洋道,“谢什么?让女朋友开心不是男朋友的义务吗?”
乔微又想起来字据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款里,好似还真有那么一条。
钟与蔷薇那次的演出视频在网上火得猝不及防,乔微是走在街上被人频频要签名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的舞台妆与平日有些差异R膊痪∠嗤,路人们仍能认出来,确实叫人吃了一惊。
季圆三岁便爬钢琴凳,弹了近二十年的钢琴,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以键盘手的身份火的,连凌霖音大校草的身份都被网友们深挖出来,一朝曝光,好几个娱乐公司朝他扔来了橄榄枝。
袁律书深居简出不必说,徐西卜的社交账号,快要被学校的学姐学妹们加爆了。
托他们的福,音乐节的门票刚开卖便被抢购一空,主办方乐得合不拢嘴。
只有霍崤之,别人梦寐以求的热度与名气,到他这儿成了负担。
当年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