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知道湖阳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到底如何,这一世也还没来得及去留意。不过,她恍惚记得,驸马是在小长安聚那场战役中受的伤,后来勉强保住了性命,这样一病就是好几年,再也没跟刘秀他们一起征战过。等到了京城以后,全是凭好药吊着,才拖了这么些日子。
前一世,驸马病逝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一切都是照着礼数来的,她如实的扮演着一个皇后和弟妹的角色。而湖阳公主伤心了几天之后,倒是跟西宫那位常来常往,随后,公主的心境也渐渐地开朗起来,刘秀觉得都是阴氏劝解之功,很是把她感激了一通。可是,没过多久就出了宋弘的事情。郭圣通心里想着,会不会跟阴氏有关?那时候,阴氏也是查出来有了身孕,但是却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状况,她倒是有那个精力去撺掇刘黄嫁宋弘。
如果是阴氏所为,她的目的倒是不难猜测。宋弘身为大司空,深的刘秀的宠信,也举荐了多位名士入朝为官,当时在朝中的影响是一时无两。只是,宋弘为人方正,不易结交。阴家如果在他那里碰了钉子,其实一点都不让人意外。而阴家也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打主意,宋弘的妻子不在京中,他们想在湖阳公主身上下功夫也不是不可能。
她并不清楚当时具体的情况,只是后来听说,刘秀曾与刘黄一起讨论过朝中文武,刘黄当时夸了宋弘几句。随后,刘秀就把宋弘找到殿上,做起了最蹩脚的媒人。刘秀当时说,“朕听说,富易妻贵易交,大司空觉得是不是这样啊?”
宋弘马上就回了那句千古名言,“臣只听说过糟糠之妻不下堂,贫贱之交不可忘。”
本来事情到此就可以结束了,刘秀偏偏要回过头去,跟屏风后的湖阳公主说了句,“这个事情办不成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皇上是要给湖阳公主招驸马,而且还是看上了有妻室的宋弘。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时候田舍翁多收了几斛米尚且想要换个妻子,对于士大夫来说就更是平常。可是,宋弘的断然拒绝一下子被引为了美谈。
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刘黄失了颜面,无奈之下躲她到了封地,多年之后才回的京城。可是后来,人们渐渐把这事儿跟皇帝联系了起来,刘秀在接受赤眉投降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赤眉恶事做尽,却有三不杀,正是因为这…他饶恕了所有的人。其中的第一不杀就是“赤眉军攻城略地无数,却没有人抛弃糟糠之妻”。正是这样看重结发之情的一位皇帝,却没能够立糟糠之妻为后,可见是有多少的无奈。于是京中渐渐流传出许多对刘扬、对郭圣通不利的言论,即使那个时候刘扬早就被耿纯杀死,即使郭氏已经是大汉的皇后、储君的母亲,当然,这些她都可以忍耐,而最令她难以忍受的却是竟然连远在真定的郭主都受到了波及。
郭氏一想起那时候种种不堪的流言,现在都觉得阵阵的心痛。虽然已经过了千百年很多东西都已经渐渐模糊,可是这件事情却随着时间的临近越来越清晰。而那个时候,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刘秀,她当时还不够明白,那个人并不能给她任何的依靠,她心中所有的苦闷和委屈都敌不过另一个女人的一声叹息。
糟糠之妻郭圣通心中忿忿的想到,到底是谁在绝境的时候嫁了你?到底有谁逼过你?她曾经深藏的愤怒渐渐的浮出脑海,可又在她转头看见儿子的那一霎那有全部的变成了无奈。
“娘娘,皇上在玉堂殿传了晚膳。”到了傍晚的时候,紫苏回来伺候着,正好把刚听到的消息告诉皇后。
郭圣通无力的翘了翘嘴角,看来这新人旧人还是难分孰轻孰重啊
两个孩子玩的累了,各自被奶娘哄着睡下。等她回到内室,就看见窗前的窄口螺纹瓶里插了一束艳丽的红梅,整支梅长得恣意娇俏,透出勃勃的生机。那花瓣上还闪着莹莹的水光,更是招人喜爱。
“这是谁弄得呀?”郭氏轻声问道。
“回娘娘,是奴婢去折了来的。”如兰在旁乖巧的答道。
“你怎么想到要去弄这个?”这新来的孩子竟有这样的心思,郭圣通不知道是好是坏。
“回娘娘,奴婢之前在穿堂打扫,后面的院子里就种着几树梅花,平时也没什么人打理,奴婢就偶尔过去侍弄一下,这会子正是开的漂亮的时候。奴婢适才看到这个瓶子刚好可以用来插花,就出去折了一支,娘娘,您看这个好不好?”说起花来,这孩子比早上的时候倒是能多了几句话。
郭圣通听她的回答,也不像是有什么心机,笑着说道,“很不错的。前些日子忙乱的很,也没人顾得上弄这个,以后你就专门管着吧。库里还有别的瓶子,等会儿让你红宛姐姐带你去看看,以后什么时候用什么样子的,你只管去找她拿。”
“诺。”如兰笑意满满的回答着。
湖阳公主和宋弘的事情,始终是郭氏的心病,而她琢磨了一整天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郭圣通不知道宋弘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