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带你去我屋里挑去。”
真儿这才转怒为笑,先给子规行了个礼,方才进屋去见宁娥,子规便站在窗外,给那悬在架子上学舌的鹦鹉添些食水。
“你们姨娘又头疼了?”宁娥的声音,由子规身边的窗下轻轻传了出来,子规手中不住加食,面上平平静静。
“回大*奶,姨娘说,上回的膏药,还让再拿一贴。”真儿回道。
“她倒当真用得快,二十两银子,不过一个月工夫,就这么没影了?她整日呆在这园子里,不愁吃不愁喝的,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二爷又不会扔下她不管,她怕什么?就慌成这样,攒私房钱?”宁娥冷冷地说道。
子规添水的手停了一下,鹦鹉这下不依了,直用爪子扒拉子规的手,子规方才回过神来,忙又继续下去。
真儿只是沉默,并不说话,宁娥哼了一声,又开口道:“她去过那边了?从芩姑娘那里探出什么没有?”
真儿这才回道:“姨娘才从芩姑娘处回来,说是芩姑娘口风很紧,上回张家的事,姨娘问过,芩姑娘打了个岔,硬是混了过去,这次也是,姨娘不过提了一句,二奶奶娘家,芩姑娘掉头就走,说去拿些点心过来,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宁娥也沉默下来,半晌方开口道:“总说是老爷用了张家不少银子,可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是一丝风声也不闻。”
真儿这时又道:“这事儿没听见,倒听姨娘说起,老爷听了上回大*奶告诉给芩姑娘,二奶奶往家带信的事,房里静坐了半日,连午饭都没吃,芩姑娘也不让进屋,一个人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做什么打算。芩姑娘叩了几次门,都叫退了下去。”
宁娥追问一句道:“这是芩姑娘告诉你们姨娘的?”
真儿回道:“可不是,姨娘回来说,这定是大事,不然老爷不会如此行事,何时见咱家老爷如此紧张过?后来还是大爷来问安,才将老爷的房门敲开了,不过大爷进去后,也密密说了好一会子话,芩姑娘自然不敢进去叨扰,直到大爷出来,才得见老爷。”
且不论宁娥听了如何,这话落在屋外窗下子规耳内,正对了心意,只愁得是,不能够得知他们打算了些什么。却原来,闲话也有这么大的力量,风间花语,但凡可传得出去,再遇风化雨,翻手成劫,顷刻就成了台风强作,大雨倾盆。
子规再听里间已无声音,知道真儿将出,便坐在超手游廊上,静静等待。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真儿已经出来了,袖口那儿鼓包包的,子规不过眼光扫过那里,她就有些退缩之意,不过立即就挺直身体,脸色如常,口中笑道:“子规姐姐果然有信用,当真这里等我呢”
子规站起来迎上前道:“可不是?你该怎么谢我?”说着直视真儿眼睛。
真儿面不改色,笑嘻嘻上前挽起子规手臂道:“我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姐姐要的东西?姐姐开玩笑的,我就知道。”
子规见其滴水不漏,心下倒有几分骇然,平日里当真看错了这丫头,悄不起眼的,竟有这个本事,替瑞姨娘与周宁娥私下传信,看来,自己倒要好好拉拢利用这个丫头。想到这里,满面笑容道:“自然是玩笑,快走,我想起来,上回书桐给了我付鞋面子,姜黄地子,赭色荷花鱼儿纹样,若用葱绿线锁出山子形来,可好?”
真儿乐得跳起来道:“好姐姐,说得我愈发心动了,快去快去,就拿给我细瞧瞧若好,我就用这样子,赶明儿紧着手纳出来,就穿出去现现”
子规这便将真儿带到自己房内,将刚才所说的那双鞋面子由箱子里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那真儿见了欢喜得不行,拿在手中,只翻来覆去得看个不住,口中直道:“这么好的样子,姐姐当真就给了我?我现在想起来,上回姨娘给了我一条竹青色的裙子,可巧也是鱼儿戏水花样,正好配这鞋子穿”
子规便嘲笑道:“看这蹄子心口不一的,说真不真?不真给你,你的竹青裙子,拿什么鞋子配?”
真儿忙就将面子揣进怀里,口中只称谢不迭,子规乘势瞥了她袖子一眼,见里面白晃晃的,一闪而过。真儿机灵,赶紧收起袖口,又看看外头,惊叫一声:“时候不早了,姐姐我该走了,不然回去迟了,姨娘又要骂人了。”
子规笑道:“得了好处了,就要忙着走了,看把你乖的”这话说得极有意思,真儿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因确实得了子规的东西,也不好多说,只当子规真是与自己玩笑,遂老着脸笑道:“姐姐别怪我,下次真儿得了好的,还来孝敬姐姐就是”
子规上前拍了真儿肩膀一把,笑道:“哪里就指望你的东西了?还不快去呢,再过一会就真迟了你看这不是,大*奶让令儿去传饭了呢想来你那边也快了,快去吧”
这里子规遂将真儿送走不提。
宁娥屋里,书桐与子规将菜一样样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