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光大作,闪闪动人眼目,心下不知何故便有些火气,遂对儒荣笑着问道:“大哥,人都说官场上小人难防,也不知,到底如何难防?大哥,也曾遇到小人不曾?”说话时,眼睛只看着乾娘。
乾娘明明听见,又见看着自己,知道是对方在找岔,却只装作不知,也满面堆笑着对儒荣道:“大哥成年在外做官,如今又将至一品,小人自然遇见不少,只是大哥运高福大,哪里是小人能算计得了的?就有小人,也自当解得去,只不像有些人,小人且论不到,有事自己就先成了醉猫,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得台面的,叫人难以,你细分辨分辨,我说的,是不是?”
儒荣见儒定与乾娘竟在这里又斗起嘴来,心里几分好笑,几分不耐,却也有几分羡慕,见二人都问到自己面前,无法回避,遂也婉转开口道:“官场上行走,小人自是难免,醉猫就更是不少,要说最难缠的,便是小人喝高了,成了醉猫。”
此语一出,众人都笑了,因是从未听过儒荣说笑的,今日见他也说起笑话来,大家由不得乐起,安怀阳心中虽有烦事,面上亦随之呵呵一笑。
儒荣待众人笑过,方举起杯来,先敬怀阳,也不免说些不能晨昏问安,面前尽孝之类套话,怀阳挥手,也饮过这杯。
儒荣又将杯斟满,对着宁娥正色道:“家中琐事,还得有劳夫人操持劳碌,儒荣先这里谢过。”说着便饮尽,只看宁娥如何。儒定见此,也由不得将本不敢直视的目光,移至宁娥身上。
但见宁娥款款起身,纤纤玉手端起杯来,灯光下粉光脂艳,也是正色回道:“大爷这是哪里话?我既到你安家,就当为安家分忧。夫君在外辛苦,我无德无能相伴解优,已是羞愧,只求将家中老爷与众人照顾伺候得当,令夫君再无顾虑,安心仕于圣前,国事家事都能周全,也就不枉你我夫妻情分了。”说着就是一仰头,也是杯空酒净。
宁娥这一席话说得大方得体,在情在理,连安怀阳也抚须颔首道:“儒荣媳妇说得很是,儒荣,你再喝一杯,当是做谢吧。”
当下儒荣,宁娥二人又对饮一杯,方才落座。乾娘无意中见儒定眼神竟如粘住了一般定在宁娥身上,心想这人定是被刚才那番话打动了,能说几句文的算什么了不起?想到这里,笑意上面,便对儒荣打趣道:“大哥这番回来,是又得儿子又添喜,这不,琴丝姑娘去了,下回再来,说不准老爷就要又得一大胖孙子,也不一定呢”
儒荣听见这话,不好开口,只得笑笑,怀阳也笑,儒定却一旁冷冷道:“大哥自当得喜,安家也是大喜,只不知,贺喜的人,是不是真心呢”
乾娘听了,大为不满,脸色也由睛转阴,开口辩道:“我如何不是真心?大哥高升得子,不是安家之荣光?我不是安家媳妇?为之道贺,有何不该?”
儒定正要开口,儒荣拦在头里先开口道:“今儿月色倒好,不让大家共饮一杯,方不负这美景,父亲,请。”说着便先饮过,众人依言也都举杯,一时气氛又缓和下来,只是都不开口,平静中带着诡异。
儒定眼光掠过对面宁娥的小几,对方今日衣服上的鸳鸯耀得他眼也花了,心也乱了,不知该如何应对,偏她就坐在自己对面,是躲也躲不开的,那眼光便缩缩闪闪间,只在她身边周围打围。
宁娥明明看见,本自静和的心里便微起涟漪,心如一活物般,扑扑直跳,有要跳出腔子的势态,拦也拦不住,挡都挡不回的。她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却拈起裙边的香囊来,不住于手中把玩不迭。
儒定见其拈起香囊来,头便嗡地一声,涌上血来,正握着杯的手也抖了,腿脚也不知该如何放置了,心里有些自嘲起来,好歹也是长了二十几年的汉子爷们,什么花样小娘子没见过?什么风月场面没经过?怎么偏是见了那女人,就腿软脚晃起来了?到底人说得没错,一物降了一物,自己从来在她面前,就矮了一截,小时如此,长大还是一样,就如乾娘在自己面前,她在大哥面前,这是个什么缘故?
乾娘不住地拿眼郏儒定,见其沉默得有些异常,却又找不出源头,心里有些慌慌的,便开口试探道:“二爷今儿是怎么了?量小的不像了,才不过二三杯,就醉得说不出话来了?看那头低得,难不成桌下掉了什么好东西不成?”
儒定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头不能自拔,冷不丁吃了乾娘这句话,倒叫吃了一惊,一时找不出话来回,只好先眯起眼来朝乾娘笑了笑,也不敢再去看宁娥,过会方道:“哪里看出我醉了,我不过品菜呢今儿这虾如何?现是从那河里捞出来,水都没沁干净就送到这里来了,外头买得哪里比得上?”
乾娘听了这话,正待开口讥讽几句,却听宁娥抢在了头里,开口软语道:“说起这个来,倒真要谢谢二爷,中午有心了,还特意送些过来。”
儒定听了,正中心怀,脸起飞红,实不知再如何开口应对,好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