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金蝶山下,突然而至的大雨,把苏刘义等人赶进了刚刚搭好的营帐。
“还好一来就搭上了营帐,不然这一场雨只怕要吃得饱饱的。”苏刘义站在营帐门口,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想道:“皇上说山上有一群造反的土匪。可不能让他们借着这一场雨给跑了。”
“来人!”
“在,将军!”
“令景由亲自带一百战士,去加强围哨。”
“是,将军。”
哨官传令,令苏景由亲自带兵,前去增援正在围山的兄弟。苏景由接令,不敢怠慢,饭也不吃了,点了一百兵士,急急奔向千步之外的山林边缘。
几下就奔到了。
但,人怎么没有了?
苏景由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声叫道:“人呢?有人在吗?”
“在,将军!”
远远的,有人在回答,只是在雨里,声音有些飘摇。苏景由循声望去,看到一只手在树后招了招。
“还知道在树下躲雨,遇到惊雷,看劈不死你。”苏景由摇了摇头,吩咐手下,排成一队,沿着山脚布哨。自己抱了战刀,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回答的士兵。
苏景由走过的时候,浑没发现脚边有一堆杂草,从旁边跨了过去。但那杂草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掰住苏景由的脚踝,猛地一拖。惊呼声中,苏景由已被拖翻在地。待要挣扎,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顶上了脖颈。
“苏将军,请配合一下。嘿嘿。”
杂草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苏景由一看,顿时停止了拔刀的动作,苦笑道:“怎么是你?”
拖翻他的人,认得,是个御前禁军,平时替皇上看门儿的。
苏景由带来的一百兵士,排成队列,隔一段就放一个人布哨。但前面布,后面就抓。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一只手来,把他们拖翻在地抓了。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整整一百人,已被抓个精光。
不用说,苏景由开始带来的五十名前锋,早就被抓完了。
“唉,”苏景由直摇头,道:“我就回去向父亲大人报告了一下情况,你们怎么就把我的人抓完了?”
那禁军低笑道:“如果不是等你多带点儿人来,将军以为刚才你能回去么?”
苏景由默然。同时为父亲担心起来。
广西,十万大山。
苏小白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骑着笑意嫣然的辛琯儿。
辛琯儿一身男装,衬着雪白肌肤、如月眉眼,端的是俊俏之极。但走在她前面的苏小白,气宇轩昂,风神俊朗,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端的是郎才女貌,一时无双。
苏小白感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目光,逗笑道:“琯儿,你还是男装打扮好看,以后就这样吧,不要换回女装了。”
辛琯儿哼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喜欢男人婆了?”
苏小白笑道:“正是,正是。我在军中呆得太久,只要俊俏的男人,总要多看几眼。时间久了,便喜欢你这样子的调调。”
辛琯儿撇嘴道:“我看你是疯了。”
苏小白道:“我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回来带你私奔?”
辛琯儿举起手中长剑,啪地拍在他在的背上,佯怒道:“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一剑拍死你!”
苏小白道:“拍吧,白天你拍我,晚上……”
苏小白说到晚上,突然收了声,不敢再说下去。不管怎么说,两人现在还没完婚呢。说得过份了,那便是亵渎了心中的女神。再者,他那笑面虎的哥哥辛星星要是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收拾得死去活来?
苏小白谁都不怕,就怕辛星星。没办法,童年的阴影实在是太重了。
苏小白想到童年时受的那些折磨,一张俊脸便苦了起来。他之所以离开辛家,除了受家族之命,前去保护苏刘义之外,也有着逃离辛星星魔爪的意思。
只是出去几年,在生死关头闯了几个来回,苏小白越发的想念起辛星星的好来。那些年要不是辛星星的折磨,自己哪来现在这等好身手?
“晚上怎么了?你说呀。”辛琯儿弯着眼,只是催苏小白快说。
“白天你拍我,晚上我就不陪你了。”苏小白道。
“你敢!”辛琯儿哼哼着发出威胁,不过也把带鞘长剑收了回去。
山路弯弯,风光无限。
辛琯儿一双美目落在苏小白的身上,只盼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但一阵歌声打破了这种美妙的气氛。
那歌声粗犷而超脱。苏小白停了脚步,侧耳细听,只听那歌声唱道:“解印辞朝学炼丹,功成白日上青天,有子传方无后虑,逍遥快乐五云端。”
四句歌词,那人反反复复的唱着,似乎乐此不疲。
过得一阵,路的那头走来一个樵夫。樵夫肩上担着一担五六百斤的粗柴,正一路唱一路行来。
这山野之中,竟然有如此大力气的人物?
苏小白心头一动,忖道:“听那歌词,也非凡俗。待我试他一试。”
苏小白牵着大马,低着头,快走几步,抢到前面狭隘处,脱下一只靴子,假装抖里面的石子,停了下来。
那樵夫行到近前,停止了吟唱,担着柴担,笑吟吟的看着苏小白抖擞靴子。
苏小白和辛琯儿已经看清了那樵夫的模样。只见樵夫三四十岁的样子,面容虽然有风霜之色,但生得甚是斯文。柴担头上,还吊着一只书袋,露出小半只书头来。
苏小白提着靴子往脚上穿,却怎么也穿不进去,只急得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