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之光华,洛江红只察觉眼前一片花白,锋芒耀眼,令他不由得抬起手臂遮挡双目,否则就要被这银光狠狠剜去双眼而不自知。
那种冰冷的寒意自脚底陡然升起,似乎有冰霜将他的双脚牢牢地固封在原地,刹那就走到了生死之间,就连长铭推了他一把都难以控制地跌坐在地。
“快给我起来!”
忽而有人在他耳边大喝一声,惊醒梦中人。他方才感觉到自己脸上似有什么滚烫的液体粘腻不去,还附带着血腥味,抬头一看,就见长铭那一刀跃起而下,直接将两个枪兵一刀两断,他双手持刀,半跪于地,即便血流成河,烫伤他的衣襟,也未能阻止他的刀锋,那刀锋叩地的声响令众人呆愣在原地,仿佛地动山摇,江河倒流,即便现在古战场土地开裂为峡谷,恐怕也不会有人意外。
意外的在于除去两个死去的枪兵,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正待长松一口气之时,长铭已经眼疾手快地杀掉几个枪兵,拉起洛江红继续狂奔。
天地风云变色,战场万籁俱静,突然苍天怒吼,雷霆惊(喂)变,消失的战鼓重新号叫,枪兵恍然清醒,拿起兵器继续追逐两人。
而长铭已经带着洛江红跑出好些距离了。
“快追!”
长铭即便是勇冠三军疾走如飞,却不得不带着一个拖油瓶,走路尚且不顺利何况想跑步?不消片刻,回头一看就发现追兵近在咫尺了,洛江红不由得喊道:“七营长不要拉着下官了,快快离开此地。”
长铭并未回应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顺手拉扯他一把,自己反向跨出一步,就成了长铭在后洛江红在前,还未及洛江红回神,长铭便推了他一把,自己挥刀迎上追兵。
交横刀于左手,长铭后跳闪过追兵投掷而来的武器顺手将长(→_→)枪抓起而收刀于背后,迎上枪兵,先是一□□死了其中一个枪兵,双腿开立,以左手为支撑右手发力,将两边的敌人尽数撞飞出去,后排的枪兵及时抢上前来,自长铭两侧绕路,眼看就要顺利合围。
长铭不慌不忙将□□直直插入地面,双腿跃起,双手发力,以长(→_→)枪为支撑,将这些人尽数踢倒,再将□□横甩出去,将后续而来的敌人砸了一通,正是个好机会,长铭抬腿欲走,追赶洛江红而去,然而他本就左手中箭,又一路厮杀,眼下已经觉得目眩神迷,难以清醒,脚步慢了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追击的枪兵不禁大喜过望,举枪便轻松在长铭背后刺了一枪,竟然疼的长铭双眼发黑,摔在地上。
“七营长!”
洛江红见他已经难以支撑,不及多想便要飞奔回来,然地形难行,害得他一路连滚带爬。
长铭又被人刺了一枪,才想开口叫洛江红莫要返回,却为鲜血卡住了喉咙,只能呕血。
“咚……”鼓声似正欲高歌,却戛然而止。
“大军长,那些宁武军士都放跑了,当真无事吗?”
“由他们去吧,既然只是要杀李长铭一人,就集中围堵捕杀,我们来者不多,不要硬碰硬”,陈传立于远处,躲在一面断墙之后,探头一看这战场,不禁感慨:“实在可惜了。”
“大军长何出此言?”身边的仲军问他道。
“此人勇猛异常,未曾战死沙场,却死在了此处——击鼓,让军士快快将他杀掉,他死之后,不得为难,将他厚葬。”
“是。”仲军点头答应,转身拿起了鼓槌,才举手一击——
“铿!——”一声清亮的声响破空而来,仲军未及意识已经后跳一步躲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杆通身乌黑的长(可怜的大军长)枪,其上有繁复的红纹缠绕,气势恢宏,好似火龙腾飞于黑夜,令人见之忘神。
一干随行的军士皆倒吸一口冷气,唯有陈传及时出枪,抬头一看来者竟呆愣在原地。
那人年过而立,面容消瘦,虽相貌平平,却不怒而威,双眼淡漠之色,眉峰杀意四起,身姿高挑,迎风而立,不似往常束发,而以发绳简单绑缚发尾,少了武官的威风八面,倒是像极江湖侠客的洒脱傲然,身上披星戴月的气息尚未散去,头发有些凌乱,双眼之下也有些许乌青。
陈传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传闻宁武的大军长对七营长器重有加,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在领兵截杀七营长,这……
“陈军长?”还未等他说话,对方便一脸诧异地喊了他一声,继而环顾四周,道:“您这是……在练兵吗?为何这些军士做寇匪打扮?晚辈方才未及看清就出手了,失敬失敬。”
说完逸景连忙赔礼说不是。
“这个……”陈传自己也笑容僵硬,无言以对,旋即又听逸景抢先说道:“莫不是陈军长挑选精英军士,前来此古战场缅怀先烈?又怕惊扰百姓,故而换上寇匪着装,以防军士受百姓思念而心绪动摇?”
说着他还自顾自地感慨起来:“陈军长威名远播,战功赫赫,又平易近人。”
陈传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哈哈糊弄过去,正想唤军士回来见过逸景,却与意识到他们的枪上也许已经沾满了鲜血,事已至此,恐怕那个营长已经死去了,因为逸景的到来陈传自己也不得不离去,又何必不留全尸呢?
于是他以眼神示意,让仲军以敲钲示意停手,古战场上回荡着鸣金收兵的声响,即便青天白日,也添了些许凄凉。
陈传转而问逸景:“贤弟,可是发生何事?见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