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妈还好吧？”坐在对面的父亲开口。

“应该算是好吧。”清濯用手指掐了手心，“如果你不在就更完美了。”

“清濯。这是对爸爸说出的话吗？！”

“不然呢？”清濯反问，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

唇角上扬，连眼神都奢侈的不肯给予那个曾经生活在一起的人。

“好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爸爸的妻子出来打圆场。

爸爸的妻子，不是妈妈。

真好笑。

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胃痛的厉害，清濯总觉得连眼角都湿的一塌糊涂。

酒席上，明显的溺爱，只是对象不是自己，那些曾经的亲人，终归生疏了。

坐在出租车上，打开车窗，天似乎阴了下来。

进门的时候，顺手关了门，清濯软着身体就跌下来，靠着门。

风吹动着窗帘，摇摇摆摆。

“清濯。”声音清脆，像是易碎的玻璃。

清濯低着头痴痴的想。

“程清濯！”

回过神，“原来是董纪啊”。眼泪不知为什么就啪啪的落下来。

“我真他妈的恨这个世界，什么父亲，什么母亲，比名词还名词！”咬牙切齿，声音颤抖，像是下了雪之后雪冻成冰的寒冷。

董纪轻轻走过去，蹲□。清濯低着头，眼泪氤氲在灰色的外套上，像是大的污渍。

“我煮了银耳百合汤，不知道是不是糖放多了，甜的腻人，不过喝了之后暖的要命。要不要尝？”带着笑。歪着头看清濯。

末了用冷冰冰的手帮清濯擦眼泪。

“去吃东西。清濯最乖了。”像是哄小孩一样。

清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止住了。

“通常这种情况，电视剧里面都会很尴尬。不过这是男女升温的必备点。”董纪一本正经的分析。

“你啊。”眼泪还没擦干净，眼睛里还水光点点，就那样眉眼弯弯的笑。

董纪拉了一下清濯，也笑了一个。

是很甜，甜到清濯感觉苦。

董纪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看着清濯吃。

“就知道你回去绝对吃不了什么东西。”董纪顺手翻了一下丢在椅子上的杂志。

“在看什么？”低着头喝甜汤。

“地理杂志。”董纪扬了扬手中的书。

“想出去玩？”

“有人肯帮忙嘛。我记得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董纪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讲出这句话，手还在一页一页的翻着页。

“谁教你的？”

“沈麦。”很干脆。

“这个，那是谁资助？”

“陈果。”关上书，“迟来的20岁生日礼物。”

嘴角向上弯，眉眼潋滟。

17

17、旅行...

“清濯，你说我们会不会迷路然后遭遇什么神鬼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用小心翼翼外加恐慌的口吻说出来，也许清濯还会安慰一番。可惜，董纪是用一种就像是下雨要打伞非常平常的口气。

“怎么可能。”清濯换了只手提包，“小纪，我们只是暂时找不到地方。还有，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考完试之后看了一个星期的鬼片。我现在很有心理阴影。”清濯难得的烦躁。

董纪却抿着嘴笑。

清濯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眼睛发亮。

“小纪，我看到了旅馆。”

“我没戴眼镜，看不清楚。”董纪似乎是有点丧气。

“牵牛花？”清濯站在门口看了一下，“是这个名字。”

外表感觉实在有点像是危楼，进去了，却很干净，很古朴。老板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店里很冷清。老板娘大概四十多的样子，脸色不怎么好，很瘦，穿着一件无袖的针织衫，浅灰色。

清濯还未来得及开口，老板娘就过来打招呼。

“丫头，住店啊？”

“阿姨，我叫程清濯。您认识陈果吗？”很礼貌的微笑，似乎下一句就会说出对不起啊，弄错了，谢谢阿姨这种话。

董纪一骨碌坐到椅子上，顺手提走清濯手中的包。

“果果？！你就是清濯啊，我说怎么还不来。阿姨都替你们把房间收拾好了。来，去看看。”

清濯看了一眼董纪，董纪拿着东西跟老板娘往上走。

二楼楼梯左边第三间。

进了房间，满目灿烂。房间里很干净，木质的地板，橘红色。柜台上的电视，上面零散摆着几朵栀子花。董纪放下了行李，就去开窗。外面就是朝着主道了。街道不宽，车辆不多。还可以看都对街某面墙上攀爬着的爬山虎，蓊蓊郁郁。

清濯说道，“真是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我。我就在楼下。”老板娘很爽朗，“是果果家的，都是本家，没什么客气的。”

清濯笑着送老板娘出门。

陈果的家乡，没有特别的地方想去，于是陈果一句话，要不你们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吧。

有一家叫牵牛花的旅馆，有座开满蔷薇花的花架，顺着青石板的路口走，会经过一条浅而长的的河流。如果胆子大一点，可以去讨一朵蔷薇别在衣领上。

陈果描述的实在是有够美好。

清濯摇了摇头，关上门。

董纪仍旧是看着窗外，眼神美好。

“小纪，在看什么？”

“我们等会去放风筝好了。”小纪转过头，“街角有卖风筝的。我们买一个吧。”

清濯坐下来，脱了鞋，躺下来。

“好是好，不过我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