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关征脱身而出以后来到自己工作场所,见到正在忙碌的师姐王彩云,他按常规开场白:“师姐好。”
以往每次他开场白后,王彩云总是笑眯眯回应“你好,关征”,这次,她只顾做着手里的事,不但不搭腔,而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精细化工厂里大多数人都承认,王彩云是个善良姑娘,她自己家境贫困,但碰到别人有难,她都会想方设法帮助人家,哪怕一点点小意思。熟悉她的人都说,她王家三个孩子,老大儿子王志强受制于丈母娘,很少顾及家里。小闺女彩虹岁数不算小了,还是少不更事,对家里关心远远不够。就是她彩云全心全意为了卧床不起的父亲,体弱多病的母亲倾注心血,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离不开她。
曾经有人这样跟她开玩笑说:彩云呀,你被一个沉重的家庭拖累,以后找男人也真够呛哟。她回复说:我不可能为了嫁人而放弃家庭,想着父母亲无依无靠,视家庭而不顾,我做不到。人家说,这样的话,有哪个男人会娶你?你岂不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嘛?慈眉善目的她脖子一梗说,宁可一辈子单身,也不会丢弃父母亲不闻不问!
好心人一致认为,她这个人善良归善良,就是有时候一根筋转不过弯来。
“师姐,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
“你没看我在忙着嘛?”
火热心肠的王彩云极少冷冰冰,聪明伶俐的关征无计可施,只得开始做他应该做的分内事情。
“听说你昨天一夜没有回到你住处,是不是真的?”
闻听师姐这么问,关征马上停下手里的活,点头回答:“是真的,我没有回自己的暂住地,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
王彩云也停下手,扫视一下四周围,微微一笑:“听你的口气,你现在待的地方是暂住地,那么你还有一个常住地啰?看来昨天你一整夜没回来,你是待在你的常住地喽?”说话的同时,她摇晃着脑袋,这种现象,过去在她身上几乎是看不到。
“师姐,你说话怎么话中带刺呢?我听起来不是个滋味。”
“我话中带刺,你就听起来不是个滋味。你昨天夜不归宿,厂子里议论纷纷,我听起来就是个滋味了吗?”
原来如此,师弟他忽然间消失,引起轩然大波,针对这种现象,她作为师姐心里不是个滋味。她不愧是师姐!
关征随机应变,含笑对她说:“呵,是我不好,惹的师姐心里不是个滋味,我保证下不为例。”
白了他一眼,王彩云挥挥手说道:“你是个明白人,不要做糊涂事。你外出有事情,这是很正常的,别人说不得什么。问题是,你应该事先打个招呼,因为你出门在外,身边没有亲人,大家为你担心也是正常的。”再摆摆手,“好了,不多说了,开始干活吧。”说完,她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
事先打招呼?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可昨晚和老姐在一起带有突发性,事先没法打招呼。即使事情过了,也无法说出事情真相来呀?!在他看来,老姐吴大红和师姐王彩云,那是两种风格不同的人,不可一言以蔽之。单纯过日子来说,王彩云称职,尽管她被家庭所累。而吴大红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她也有她的生活习性,这一点是王彩云无法比拟的。倘若想在事业上有所进取,就应当找老姐这样的女人。
世界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古来如此。
不要做糊涂事,这是师姐的叮嘱。然而,他昨夜和老姐做的那些事,无疑是糊涂事。听了师姐这句忠告,他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师姐,你说的对,我以后注意改正。”他熟练地做起手头本职工作。
彩云不声不响工作,过了几分钟,漫不经心说道:“喂,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答复呢?如果难以启齿,就不要说了吧。嗯,我也是多此一举。”
关征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问题,于是反问:“哎,刚才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是问你,昨天夜里你没有回你的暂住地,你是不是有了常住地啦?”
“常住地?我哪有常住地呀?师姐你开什么玩笑呀?”
所谓常住地,只要他开一声口,老姐吴大红那里就不折不扣是他的常住地,至少目前是这么回事,毋庸置疑。
彩云眸子闪动几下,一边工作一边问他:“那么昨天夜里你住在哪里了?不可能住在马路上吧?呵呵。”
“哦,我住在一个朋友那里,我们关系很好。”
“你住在这个朋友家里,不给人家添麻烦?”
“不添麻烦,他是个老板,住的地方很宽敞。”
抿嘴想了想,彩云说声“我有点事”,抽身离开。不多会儿,她回来后继续工作,没有刨根问底。对此他心里紧张感松弛许多。中间片刻休息,彩云跑到附近,和小姐妹聊了几句。重新工作,她忙里偷闲又和他对话。
“我说关征呢,你真是了不起,才来了不到一年功夫,在厂里吃的开,在外面同样吃的开,别人都不如你。像我哥哥志强,在厂里干了几年,还是一无所成。他在外面,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
“我,我在外面的朋友也不多,在厂里还要靠志强大哥帮忙呢。”
“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的朋友不少,不光是男朋友,还有女朋友,而且都是像模像样的人物呀!呵呵。”
男朋友女朋友?师姐她所说的女朋友指的是谁?他岔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