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现场。”
余恒生眼眸一沉,望着郁飞说道:“警方想要逮捕他多年,从来没证据。我知你现在的心情同状况,但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回忆一下。”
当差那么久,郁飞很清楚同僚在例行公事。破案就是与时间赛跑,越快得到准确的信息,越有机会逮捕罪犯。但此时此刻,要在上司以及同僚面前去冷静而清晰地描述,比郁飞想象中要难。
自己同黎烬的关系,即使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依旧无法公之于众。
郁飞避开所有两人之间的纠葛,尽可能地将整个过程清晰地讲述出来。
直到最后,说到那件事。郁飞再如何坚忍,再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依旧有些颤抖。
“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不知之后发生了什么。”
说着,郁飞忽然停顿了下来。他看着余恒生,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调整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余sir,我有没有……”
郁飞终究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下去,但余恒生非常清楚他要问的是什么。在郁飞失去意识之前,这件事正朝着一个令人不堪的方向发展着。
余恒生没有见到现场,但按照钱家乐的描述。余恒生决定让医院对郁飞做了其他的检查。
所幸的是,郁飞除了身上的伤之外,并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
一个连外人都那么在意的结果,郁飞怎么可能掩耳盗铃。
无论答案是否,他都一定会问。这是余恒生早就猜到的。
“没有。”余恒生清清楚楚地答道。
听到这两个字,郁飞松了一口气。余恒生接着说了下去:“有你的指控,应该可以起诉黎烬。我会让阿乐继续收集证据,希望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让黎烬定罪。届时这个案子警方会移交律政司处理,等你伤势恢复些再排期上(上庭)。”
讲这里,余恒生顿了顿,继而道:“我们到仓库不久,媒体就收到风。现在全城都在关注着这个。你的身份,也代表着港城警察的形象。有一点事情,不宜向公众公开。
你先休息一下,稍后我让阿乐再重新替你录一份笔录。”
郁飞明白余恒生的意思,点了点头,道:“yes,sir.”
第八十章
钱家乐替郁飞录完第二份口供的时候,同僚已经将黎烬请返警署协助调查。
钱家乐立刻赶到审讯室,密闭而压抑的房间里,气压低得犹如冰室。
明明是来协助调查的嫌疑犯,但此刻黎烬靠着椅背,摆弄着他手中的串珠。钱家乐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被黎烬的代表律师黄胜辩驳得怒气冲天。
事实上,在警方找到黎烬的时候,黄胜就已经在黎烬身旁。俨然早就做足准备,就等着差佬上门。
审讯的过程中,黎烬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的状师黄胜出了名的打辩护,专为有钱有势的人钻法律的间隙。正如预想的一样,黎烬早就准备了不在场证明。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无论警方举出什么证据,黄胜总是斯斯文文地推了推他的金丝框眼镜,然后用着他惯有的阴阳怪气的语调,义正辞严地替黎烬把所有嫌疑洗脱的干干净净。
钱家乐从来没有那么憎过律师这个职业。但看着黄胜用着一条条法律来保护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钱家乐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唯利是图,为这样的衰人做辩护。
除了郁飞的指控之外,警方再没有其他的物证来证明黎烬与这件案子有关。但钱家乐依旧唔死心,他看着黎烬,咬着牙讲道:“你讲你不在场,警方也有人证可以指证你就在现场!届时法官会信你这个有案底的古惑仔,还是警司?
我劝你最好趁早认罪,少判几年。好等你出来,还会有人记得你这个坐馆!”
当听到警司两个字,黎烬抬了抬眼。
人的经历,会在日积月累中积聚成一种叫做气场的东西。
黎烬是坐馆,一步步爬上来的坐馆。
他唔是太子爷,他的这双手唔是干干净净。在黎烬身上背着的,那些间接的甚至是直接的人命都唔少。
黎烬可以西装革履,谈笑风生,似一个大气谦和的生意人,但他也可以毫不掩饰他的狠戾与血性。
正如此刻,他用那双如夜鹰般的眼眸凝视着钱家乐,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就连钱家乐这个成日与凶徒打交道的人,都在那一刹那心生怯意。
黎烬向前倾了倾身体,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讲道:“如果你们真有本事,我这里早就有手镣。”
黎烬公然的挑衅,将早已紧绷的气氛推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
钱家乐倒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发展,他要的就是黎烬暴怒。人在暴怒的时候就容易失去理智,或许有机会套出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只是黄胜这个老狐狸更加机警,即刻发声道:“钱sir,我当事人的时间同纳税人的金钱都非常可贵。如果警方没新的问题想要请我的当事人协作,我会替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
该问的问题,钱家乐已经来来回回问了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