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刚好是个三角处,只要没有太大的剧动,应该不会倒塌。突然,他在一块破裂的地缝里看到一株草,他拍拍季思桐,示意她看。
季思桐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听见苏遇的声音:“这个啊是吊兰,它的生命力很强,喜阴,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可以生存很久。它的花语是无奈而又给人希望,是不是和我们很像。”
在这寂静的夜里,苏遇的声音格外温柔动听,似乎带着安抚作用,驱散了季思桐心中的恐慌。
季思桐听懂他的意思,现在他们被困在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第二次地震,更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无奈的是他们无法改变,只能等待,等待救援,等待希望,然而这等待是漫长的。
“会有的,希望还在,我们还好好的,不是吗?”季思桐望着苏遇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苏遇也看着她,在这黑暗的绝境里,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通灵澄澈,熠熠生辉,比满天繁星还要耀眼,苏遇看失了神,良久,他才犹豫地问她:
“思桐,如果这一次我们都能平安出去,你能不能好好考虑考虑我,试着和我在一起?”
这个男人,告白,没有一句喜欢,没有一丝浪漫可言,只是让她考虑,那么真挚那么诚恳,带着不确定的询问和请求,让人没有丝毫压力。其实他完全可以以他救了她一命,而提出在一起的要求,可他没有,而是一句简单的考虑和那一瞬间的犹豫和脸红。因为在你脸红的那一瞬间,就足以证明你喜欢眼前的人,而且,深之入骨。这样的男人,让人怎么能不接受。
苏遇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不少,跟他表白的人也不少,可他从没有在一个女孩面前这样说过,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对人家说。他忐忑,不安,甚至害怕,害怕被拒绝,更害怕如果她不接受,那么以后两人就无法像之前那样相处。
苏遇看到季思桐的眉微皱了一下,以为自己吓到她了,便急忙开口:“我…我…如果,你…你…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思桐,要是你不愿意,你就当我没说,行吗?”
季思桐原本还想逗一下这个木讷的男人,可看到他这么着急解释,那么在乎她的感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苏遇不知道她说好是答应和他在一起还是说当他这些话没说,于是只好再一次问她。
季思桐被他问得笑出来,随后隐去笑容,郑重地说:“苏遇,不用考虑了。”她看到苏遇呆滞了一下,才悠悠续口道:“我愿意,愿意和你在一起。”
直到这一刻,季思桐才知道,爱情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没有所谓的公平。当初她还天真地以为刚理清对乔阳的感情就喜欢苏遇,对他来说不公平,可她忽略了喜欢没有所谓的公平。她喜欢上苏遇,她的爱情,就是苏遇。
苏遇听到她说不用考虑的时候,心里一颤,可当她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激动,高兴,甚至更多。
苏遇握住季思桐的手,季思桐对他粲然一笑,很多年后,苏遇都记得这个笑容,因为那是他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两天后,苏遇和季思桐还是被困在废墟里,感觉不到任何搜救动静,48小时的滴水未进让他们严重体力透支。季思桐之前就在发烧,现在又受了凉,烧的更严重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苏遇用力摇着她的手,声音如往常般温柔:“思桐,不要睡,好不好?”
季思桐耷拉着眼皮,气吐呵兰:“我也不想睡,可是,”她轻笑了一下,“它自己要闭上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要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还有害怕,细听之下还有颤抖,季思桐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重地说:“好,是你学中医后来转成西医的事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苏遇轻笑,缓缓说起那些往事:“我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对我的教育也是属于放养型。我爷爷是一名中医,早年随军,后来和平之后就在大院里养老。我从小跟着我爷爷生活,我爷爷虽然退休了,但是还是很喜欢中医,家里种了很多药材,那个时候他会跟我讲这些,会让我看中医书,久而久之我也喜欢上中医。高三那年填志愿,我父母没有给我太多的建议,说只要我喜欢选什么都可以,我爷爷一心想让我选中医,而且我自己本身也喜欢,所以就报了中医专业。”
“大一那年,我妈出了车祸,当初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后来身体日渐虚弱,只能静养。但是她毫无怨言尽管她的身体不好,我的事她都是亲力亲为,一直都很疼我。车祸对她来说伤害是很大的,我接到电话赶去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告诉他们我也是学医能不能进去看我妈妈做手术,可转念一想,我进去了又能怎么样,我学的是中医。”苏遇停下来,自嘲般一笑,季思桐握住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思桐,你能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等待吗,明明自己可以做却没办法,那种无力,你知道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中医固然有它的好处,可是治本却不治标。所以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