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大掌柜的,这次砸窑……你要亲自出马?”葛师爷瞪着眼睛问。
“他们团结会可是一个响窑,不容有失。交了几次手,咱们一直处于下风,这次须得亲自跟他们过过招,我倒要瞧瞧,那个马长官,到底是哪一路的妖魔鬼怪。”姚大脑袋咬着牙道。
谢老二干咳一声,凑上前来,“大当家的,兄弟们都有事情做,你可不能让我干闲着。”
姚大脑袋道:“你的任务是最重的,这次你看家。”
“我看家?”谢老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看家怎么了?别人我还不放心呢,听说他团结会这些日子召集了上千的团兵,咱们天台山才多少弟兄?咱们现在是以少搏多,想吃人家的同时还得防着人家想吃咱。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理论,你和葛师爷看家,愿不愿意?不愿意我这就换人。”姚大脑袋阴着脸道。
谢老二赶紧应承道:“愿意愿意,我看家。”
姚大脑袋捏捏鼻梁,想说什么,突然忘记了,抬起头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那两个相貌相似的粗壮汉子提醒他,“你让我们多带些兄弟堵门。”
“对对对,老四老五,你们负责堵门,把他们的人都堵在屋子里。有不老实的就放倒,要么不下手,下手别留情。”姚大脑袋道。两人一齐答应了。
姚大脑袋又给余下的众匪安排了任务,大伙得令各自去做准备,只等着后半夜一齐行动。
武岳阳被绑了手脚扔在后院柴房里,他大声呼喊求救,柴房两边都是临时搭起供团兵休息暂住的棚屋,这时团兵都在村寨外面训练,棚屋里自然没人,武岳阳喊破了喉咙也无人应答。他又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手脚上捆绑的绳索,可也是徒劳,牛皮筋般绳索箍在手腕脚腕上,仿佛缠得更紧了。他急得心突突乱跳,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可是三件顶重要的事他一样也没有完成:一没有见到母亲;二没有将密信送到;三没有练那十二式。母亲病重,不知目前是否好转。密信如果再不送到,团结会和天台山两伙势力交战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那每日必练的十二式更如催命灵符,白天不练准逃不过半夜时的灼骨之痛。
武岳阳不敢迟疑,他侧身以肘撑地坐起来,一点点挪到柴堆旁。四处找不到斧子,他就将一块尖木垫到身后,将手腕上的筋绳向尖木上来回摩擦。
直到日落前,马长官才回到武家。黑狼使眼色将他引到无人处,指指柴房,又指指东厢房,悄悄对他一阵耳语。马长官点点头,向柴房走来。
武岳阳很是气恼,手被反绑在身后,有力使不出,且身后是视野的盲区,他看不见筋绳和手腕,只能凭感觉去磨。结果整个一下午,绳子没有磨断,手腕倒被磨得血肉模糊,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门前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哗啦哗啦的开锁声,武岳阳停止摩擦筋绳,将尖木压在身下。
马长官和黑狼走近屋来,黑狼道:“就是这小子,从麻耗子手里溜走,我本来打算将他偷偷做掉,不想被孟屠子坏了事。”
武岳阳怒瞪着两人,暗叹自己刚脱离虎穴,又进了狼窝。
马长官冷笑一声,说道:“你搜他身了么?”
“呦,这我倒忘记了。”黑狼说着上前来在武岳阳身上翻找,很快搜出他前胸的信。“我就瞅着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儿。”他瞥武岳阳一眼,将信递给马长官。
马长官三两眼读完了信,冷哼道:“天真!姚金山做了这么些年强盗,脑子仍没学得灵光一些,他当初真不该离开石友三。”
黑狼询问道:“长官……”
“姚金山想着求和呢。下了贼船就想上岸,嘿嘿……我没时间跟他们耗,去把那丫头带过来。”马长官道。
黑狼听令出去,很快和麻耗子一起将姚青押到柴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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