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怎么才来?急死我们了!这路口来来回回过去好几个马队,我们都懵了。你再不来,我们都没主意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圆脸胖子凑上前来嚷道。
谢老二见枪声越来越近,焦急问道:“雷都埋好了么?”
圆脸胖子道:“早埋好了,那姓姚的也早早过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山上放人下来……那边枪声正向这边靠近,咱们到底是撤还是等……”
“别废话,准备行动!”谢老二呵斥道,“他们可都骑着马呢,等看见他们再点导火索来得及么?”
“咱们用的是拉发地雷,牵动拉火索就会触发地雷爆炸。”圆脸胖子将两根细线递给谢老二,“怕到时候出现臭雷,我们连了两根拉火索,确保万无一失。”
谢老二见那两根细线绷得紧直,摆手道:“我控制不好,你来。”
圆脸胖子没有推让,将两根拉火索稳稳牵住,“趴在大树后面,张开嘴,否则即便不被地雷碎片射中也容易被爆炸的巨响震聋。
谢老二不敢马虎,按圆脸胖子交待的伏身趴在一棵缸口粗的大树后面。
说话间,姚大脑袋一伙儿悍匪由远及近,队伍稀稀落落一长溜,首尾相距里许。
转眼间长队来到黑树林埋雷的路口,谢老二见队伍前面的几匹马已跃过雷区,正是姚大脑袋带去的一伙人马。只是夜色中,马匹疾驰而过,哪能辨清姚大脑袋位居何处。谢老二怕姚大脑袋跑脱掉,瞪着大眼叫道:“拉!快拉啊!”
圆脸胖子见长队中间人马最集中的部分驶上雷区,果断同时拉动两根拉火索。
顷刻间,连串爆炸声响起,路口整个地表被炸碎掀飞,临近道路的几十颗乌柏枝木折断,倒伏向远离道路的两侧,原本平整的大路,被炸出数个深浅不一的坑来。
谢老二一伙人趴在地上,身上都撒满了泥土和碎石。谢老二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抬起头来,他两耳嗡嗡作响,头脸和双肩被乱石击中,疼痛难忍。眼前的惨象是他当土匪十余年来,从未见过的惨象。
四处一片血肉模糊,断腿断臂随处可见,马尸人尸残破不全。部分未被立即炸死的人马倒在各处,或栽倒在新炸出的坑底,或瘫于路边树丛,更有被地雷近距离炸中的山匪,已经找不到囫囵的身子了,死无全尸。
这个时候,相对那些重伤难愈却又一时间不能死去的伤者,即便死无全尸,怕也是一种幸运。
幸免的山匪全都傻了眼,顾不得救助受伤的同伴,各自发了疯地逃回山去。
谢老二已经没有心思寻找姚大脑袋的尸身了,他伙同圆脸胖子,悄悄上了马,尾随疯逃的山匪回到天台山。
后面追赶的团结会一伙人,猛听到地雷爆炸的震天声响,以为中了天台山的计,齐齐停住,紧接着听到前方传来哭号喊叫声,众人如坠迷雾。马长官派出几人前去探查,得知原来是众匪中了埋伏。马长官猜不透是有人暗中相助还是天台山出了内乱,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他在天还未黑时就差麻耗子率人赶去天台山后布置硫磺,这会儿估摸着早就布置好了。
马长官驱马来到黑树林前的路口,看了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又驱马绕着几个弹坑转了一圈,左顾右盼四处寻找,最终在一棵断成两截的乌柏树前停下。
姚大脑袋倚着断树坐在地上,眼睛一下一下地眨着,还没有死去。他少了一支胳膊,上身的衣服被炸得破烂不堪,露出血糊糊的胸口,嘴角一股股往下流着粘稠的血块,显然内脏已被震碎了。
马长官漠然地看了他片刻,知道姚大脑袋活不成了,就率众速速绕过黑树林,直扑向天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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