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从土墙的凹形缺口伸出枪管,再次旋转拉动枪栓,扣动扳机,“砰砰砰”连开数枪,将几个黑衣人放倒。立即伏身钻到一棵大树后头,不等团兵的子弹追过来,又如幽灵般兔起鹘落,像一阵风一样,从一个掩体换到另一个掩体后面。武岳阳每次开枪都不超过三发子弹,他频繁移位,绝不让团兵的火力封锁住自己。他手中的中正式步枪因连连开火,枪身发烫,枪机与枪匣受热膨胀紧贴在一起,拉动枪栓填子弹越发困难,武岳阳便换一支枪继续开火。
姚青放下枪来,她皱着眉盯着神出鬼没的武岳阳,从没想到武岳阳竟有如此神准的枪法。姚青觉得眼中的少年似乎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多嘴多舌的无赖,也不再是那个无一用处的纨绔少爷,倒像一个将自己深深隐藏在泥土和落叶中的老猎人。
山寨前的团结会众人更没想到山上还藏着拼死顽抗的悍匪,原本打算一哄而上占领整个山头的团兵见到马长官的黑衣人部队接连受阻,立刻放缓攻势,少有人敢出头涉险。
“有意思,这山上还有狙击手!”马长官阴着脸冷哼道。
而谢老二一众山匪则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趁机冲开一条血路,逃下山去。
黑狼凑近马长官,问道:“追么?”
“那几个残兵掀不起大浪,先料理了山上的事再说。”马长官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没想到这山上还有个会玩枪的,你和麻耗子各带几个人,速战速决。”
黑狼和麻耗子依言而行,各率了三个黑衣人从左右向武岳阳藏身之处包抄过去。
快速后撤是脱离敌人包抄的有效办法,可是武岳阳看着逐渐逼近的两伙黑衣人,再瞧瞧姚青,竟始终不能狠下心来一个人逃跑。
“死就死吧,又有什么放不下的。”武岳阳暗道,他犯起倔来,打定了主意半步不撤。只是心中越发焦急,暗恨那团结会主事的马长官距离较远,加上视野不够清晰,否则擒贼擒王,先射杀了他,大仇也算报了一半。
武岳阳左支右绌,连连开枪,可是再不能轻易击中对方,他手中的步枪反倒被黑衣人一枪打成两截,左手手掌边缘也被子弹削去颇大一块皮肉。两伙黑衣人相互掩护,快速靠近武岳阳藏身之处。
武岳阳丢下手中的中正式步枪,一边掏出盒子炮来一边逃窜到断树后面,倚着断树还击。“哎呀,疼疼疼……”拌着喊叫声,武岳阳感到脚下一阵晃动,一只手从他脚下抽走。武岳阳调转枪口,只见地上一具尸体缩回手去,仰着头恼怒地盯着他。
这人是骚猴儿。
“别看别看!”骚猴儿示意武岳阳转过头去,他好继续趴在地上装死。可是武岳阳仍旧傻愣愣地看着他,骚猴儿伪装不成,咬着牙拱起身,低声咒骂着,一个腾跃扑到断树前的井口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武岳阳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一动不动地望着井口,一枪射来,噗地一声,钻进他头顶的断树中,将武岳阳惊醒。
武岳阳回过神来,见两边的黑衣人近在咫尺,慌忙举枪迎敌。哪想到伴着风,一条黑影急速冲来,他猝不及防,被黑影撞个正着,径直跌进井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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