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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死人可不能抬我这店里来呀。”观波轩的胖掌柜老远看见这一伙人向他的客栈而来,急忙挡住门口。
“还喘着气呢,怎么就死了?”一个黑脸渔人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单老六,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若是死在我的店里,即便没有晦气,可督察处的长警盘查起来,少不得多出许多麻烦,走走走,你别害我!”胖掌柜摆手道。
店中一个郎中模样的老者放下茶盏,上前道:“快让开,救人要紧,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那一伙渔人似乎得到了依仗,一起冲进店来,胖掌柜怕担架撞到自己身上,赶紧让开。
“小心些小心些,慢点,他伤得不轻。”黑脸渔人道。
“好像肋骨断了两根。”郎中模样的老者轻轻在少年胸口按了按,“先将他这身湿衣服脱去吧,他身上有伤,若是着了风寒,可要落下病根儿的。”
胖掌柜吩咐小二去后院取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为那少年换过,又熬了驱寒的姜汤,给少年服下。忙了好半晌,少年总算悠悠醒来。
姚青如临大敌地拍醒武岳阳,拉他到门口一齐向楼下窥视。
迷迷糊糊中的武岳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揉揉眼,看着下面担架上满脸麻子的少年,他伸手探向怀中,握住了盒子炮的手柄。
“光天化日的,莫不是见鬼了?”骚猴儿也凑上前来向楼下张望。
骚猴儿眯缝着眼看了片刻,压着嗓子问,“这谁啊?哎,你要干嘛……这里人多眼杂,哪是动手的地方?”骚猴儿见武岳阳掏出盒子炮,怕他不计后果地开枪,急忙劝阻。
姚青也担心惊扰到楼下,赶紧关了房门,“他怎么还没死?”
武岳阳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乱,他将枪收起,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半壶凉茶,慢慢冷静下来,道:“或许是渔人将他救起的……”
“那是谁啊?你们认识?”骚猴儿刨根问底儿道。
“何止认识,我们俩险些死在他手里。若不是他,那姓马的又哪能再三逃走!”姚青恨恨道。
“莫非他们是一伙儿的?”骚猴儿抹抹嘴上的油污,“那你俩什么打算,是先弄死这小子么?”
武岳阳和姚青对视一样,两人一时间都没有主意。骚猴儿见两人都不言语,便道:“反正人多不好下手,咱们静观其变吧,暗地里盯紧这小子就是。顺着这只鸡崽子,能更早找到那只老鹰也说不准。”
“他可不是‘鸡崽子’。”姚青感到肩头一阵灼痛,起身到内屋,拉了帷帐,截开肩上包扎伤口的布条。只见肩头一片红肿,伤口近旁的肉已经溃烂,显然是伤口腐烂发炎了。姚青知道如果不尽早削去腐肉,洗净伤口,只怕枪伤会越来越严重,可是她无法安心疗伤,她急着报仇,一刻也不愿等。姚青草草换过了药,她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熬不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刻。
楼下一阵吵嚷,麻耗子挣扎着起身,由于发力过猛,他立即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大口的血沫子,咣当一声重新倒下。
床榻一旁,观波轩的小二脸上神色有异,他牵了牵胖掌柜的衣袖,挤眉弄眼的似有话说。胖掌柜烦他不过,皱眉道:“有话你就说,要上茅厕么?”
“不是……老爷……”小二抬了抬下巴,示意胖掌柜看床头木盆里的黑衣。
“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胖掌柜说着踢了木盆一脚。
小二看了看床榻上又躺下呼哧呼哧喘气的麻耗子,压着嗓子道:“老爷,这人……这人有古怪。”
胖掌柜满脸疑惑地俯下身去,盯着木盆里麻耗子换下的湿衣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二在木盆中翻了翻,摸出两把匕首、一个绿皮折子和一包沉甸甸的钱袋子。围在床榻周围的一干老小眼见小二翻过印着太阳旗的绿皮折子,现出折子正面来,只见上面横竖印着金黄色的六个字:“中华民国”、“绝密”。
众人相互瞅瞅,大都意想不到这麻脸少年毫不起眼,竟身属**。胖掌柜是个见过世面的,他干咳一声,“也不奇怪,头晌里那几艘船一阵枪战,他必定是那时候落下水的,不是胡匪就是官兵,也没什么稀奇。”
胖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麻耗子又睁开了眼,再次爬起。
“哎哎……可不敢乱动哇,你伤得可不轻呐……”立即有人劝阻道。
麻耗子只如没听见一般,捂着胸口下床来,摇摇晃晃奔门外走去。
老郎中赶紧拦住他,“你肋骨断了两根,内伤也不止一处,妄动势必导致断骨刺伤肺腑,你这么乱动还要不要命了?”
麻耗子手臂一抖,可是出乎意料没甩出匕首来,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这时才发现昏迷之际,湿衣服已被换下。他左右张望一番,在床榻旁边的木盆里找到自己的衣服,他上前去三两下抓出滴水的衣服,可是脸色随即一变,颤声道:“我的东西呢?”
众人恼麻耗子无礼,怪他不感激是谁救他的命,反而一副恶狠狠跟大伙偷了他八百块大洋一般,一时间没人吭声。不过麻耗子顺着众人的视线,在床榻另一旁的餐桌上看见了自己的几样宝贝,他猛咳几声,大步过去,抄起特务证、两把匕首和钱袋子塞进怀里,踉跄着走出客栈去。
“这位小哥……”店小二追上几步,他替麻耗子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