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到。
只是,现在那两个位置都被先上车的人占住了。
江秋月走在前头,拿着票上前提示那是他们的铺位,请人让一让。
占位的明显是两家子人,父母带几个孩子, 身上的衣裳不是多好, 但至少没有补丁, 只是他们全都脱了鞋子, 大人盘坐在床铺上,小孩子光着脚在白床单上扑腾蹦跶, 上面已经落下几个黑脚印。
空气很污浊, 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熏得人难受。
江秋月提醒了之后, 那两家子人的反应不一。
右侧的女人看起来是个蛮横的,斜眼一翻就想说什么,却立即被她身后憨厚老实样的丈夫拉住了胳膊, 那人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站在面前的是什么级别,别啥人都得罪。
斜眼女人瞥了瞥江秋月,看她一身时髦装扮,大件小件齐全,气色粉嫩不像是吃不饱饭的,脚上穿的还是皮鞋,特别是人家身后又出现一个更气派的高大男人。
女人立马收起了斗嘴的心思,听她丈夫的话,下床让孩子们穿鞋子,给人家正主腾地儿。
他们三个小孩子不咋地愿意走,被爸妈哄着说去买吃的才算乖下来。
江秋月笑了笑,侧身给他们让开出去的路。
彭敬业站在她后面,鼻间隐约闻到隔间里飘出的气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想到选择更好的卧铺,居然是这样差的环境。
如果不是担心被小人逮住滥用职权的马脚,给老爷子添麻烦,彭敬业可能当即就带着江秋月换到领导专属的软卧车厢了。
不过,彭敬业没想到的还在后面,让卧铺间搞成这样的不是环境,是人。
他看到里面无故占位的人开始出来,于是等在江秋月身后,准备稍后将行李放进去,却不想他的身影挡在隔间外,另一家占床的人看不到,以为来的只是一个女同志好欺负。
有一家让了,正在穿鞋穿衣裳,江秋月愿意给他们一些时间收拾,但是对面那床上的人却动都没动,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江秋月亮出车票,继续向他们说了一下让出铺位。
那张床上的中年男人撩起眼皮子望了江秋月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惊艳,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眼神放肆。
江秋月敏锐地看过去,被对方的动作恶心到了,那人竟然把猩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干瘪的嘴,两眼色迷迷的看向她的胸口。
她将手上拎的包抱在胸前挡着,再次提醒一句,这次语气冷冷的,不再客气。
“哟,我说大妹子,有人不是给你让开一个床了吗,干嘛盯着咱的不放,没看我家几个孩子睡着了,嚷嚷啥。”
那家短头发的女人正磕着地瓜干,白眼看人地直呛声,面相十分刻薄。她家两个孩子坐在床铺上嬉闹喧哗,地瓜干的碎屑弄的到处都是,哪里有睡着的迹象,真是睁眼说瞎话。
“但这是我们买的车票位置!”江秋月强调一遍,看人家那架势是不打算挪步了,这种事自然找负责的人来处理,她懒得跟不想讲理的人瞎逼逼,特别那家中年男人的眼神太恶心了!
江秋月准备去找乘务员过来,转身被彭敬业扶住胳膊。
他在后面等的有点久,起先听到江秋月说让人腾位,他看稍后出来了一家子,本以为没啥事,结果下一刻就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竟然鸠占鹊巢不让还嘲讽人?!
这时,让位的一家五口终于拿上行李全出来了,隔间门口才有了空闲地方。
彭敬业拉住转身要走的江秋月,出现在隔间里的几人视线中,严肃地令占位置的人让开。
他那高大的身形和气势,让赖床上不走的一家人心里打怵,但是他们以为这两个只是穿的好罢了,想要他们让出舒服的卧铺是不可能的。
“你们买的票咋啦,火车是公家的,是为人民服务,咱们人民想坐哪儿坐哪儿……”刻薄女人呸了一声大声叫嚷,在彭敬业越来越冷厉的气势下不甘心地消了声儿。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两边隔间的注意,再加上两位穿戴不凡人中龙凤的男女站在过道上,终是会引人注目的,再加上刻薄女人的无理取闹,听到的人大致都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人呐,占住别人的位置,让人家坐哪儿去。”
“呵呵,要是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咱都去领导的车厢里躺躺……”
“你那不是瞎话吗,谁敢闯进去躺,就按间谍罪论处,给你一枪子儿”
周围一瞬间议论纷纷起来,即使大家都压的很小声,仍然能够听的清晰。
彭敬业脸上冷厉的神色一闪而过,放下了行李包,他不介意撸袖子把人一个个扔出去。
“排长!”卫龙适时出现,扛着军用包,带着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乘务员过来。
他刚才进门碰见一个乘务员,趁机把军人的特供火车饭票开到手,没想到一转眼这边就吵起来了,不过近前看看才发现不是吵架,是有人想闹事。
“乘务员同志,这家人占据他人的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