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了。
还记得娘本是一户员外家的丫鬟,只因生得容貌俊俏,就让那员外看上,身子被他强要了去。事后,他没给娘一个名分,还警告她不许说出去。娘本想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过下去,谁料自个竟有了身孕!夫人一得到消息,便将娘赶出了府。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无处可去,饿昏在一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只有夫妇二人,都上了年纪,靠摆面摊为生。娘醒后,向他们说起辛酸事,又是一阵唏嘘。两位老人家知道娘已无处可依,便想收留她,娘推辞过,他们却说自己膝下尤虚,希望可以收我娘为义女,为他们养老送终。娘当时一阵感动,双眼含泪,硬撑着就要下床拜见义父义母,却被他们强回床上歇息。
几个月后,娘诞下了我。外祖父母都很疼我,那段时间,我们一家过得清苦却快乐。然而外祖父母年事已高,已是风中残烛,在我十多岁时他俩先后离世。
我与娘继续经营着小小的面摊,平安度日。后来本地换了一个知县,府里衙内镇日与地痞一起为非作歹。那日来到我家面摊,白吃不给钱,本来娘想忍忍就算了,谁知其中一个地痞仗着有衙内撑腰,胆子竟大了起来,见娘风韵尤存,便上前调戏。娘岂能从他?使劲推了他一把,那人一时不查,脚下一个踉跄,竟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流血不止。此举惹怒了那帮畜牲,几个地痞上来便要砸摊子。我虽尽力护住娘亲,奈何人小力弱,g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拳脚无眼,我小小的身子也遮不住雨点般的暴打。就在以为我们母子俩要死在这里时,忽然之间所有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拳脚都不见了。我勉强睁开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只看见一抹青色身影站在眼前。
那人将我和娘送到医馆的时候,娘已经奄奄一息。她自知时日无多,便欲将我托付给恩公。岂料恩公却道:“我可以收留他,但是为徒还是为奴,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娘只求我将来有个依靠,自然答应,可身子已虚弱到只能点头示意。
那人又道:“不过倒是难得看到这么孝顺的孩子,我可以先收他为徒。”
娘脸上喜色一现,艰难地吐出句:“谢…谢…”之后便永远地合上了眼睛。
从此,我便跟着恩公来到了凤凰山,后来从下人嘴里才知道恩公就是凤凰山的掌门——王正明。而我,则成了他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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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那日,我第一次见到她。
即使在很久的以后,彼此相别经年,我也依然记得那时的惊鸿一瞥。那日的她,娇俏地跟在师娘身后,穿着简单的素白衣裙,绝美的五官带着唇畔那一抹柔笑美得让我移不开眼,这身子,这心,忽的就遗落某处,再也收不回来。
相处了一些时日才知道,原来她竟与我身世相似。只是,她的身边,永远有那么多人包围。没有了娘,却有疼她的爹和关叔叔,而师父,师娘,大师兄和三师兄也都极为爱护她。相比之下,没有什么长处的我,就显得不怎么起眼了。她对我每次的巧笑倩兮都让我受宠若惊,却又不得不警告自己不要肖想太多,因为我和她之间,相隔的是一个难以跨越的濠沟。
我们吃饭练功在一处,凤凰山的功夫,在武林里是数一数二的。正因如此,也相当地难练。她的资质极好,师父很喜欢她,而大师兄,也经常主动指点她。每天,看着她笑得浅浅弯弯的眉眼,我的疲劳便一扫而空。虽然名为她的师弟,实际上,我却虚长她半岁。我总会偷偷地为她做几样母亲教我的拿手小点,瞧她吃得心满意足的小模样,总感觉心被充上满满的幸福。
我的资质不是最好的,论武功,论家世,我都比不上大师兄和三师兄他们。我知道,大师兄和三师兄都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