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胜基趁着王琪放松的间隙,又给他喂进去了一勺子的椮汤,“殿下不如再睡一觉吧,臣去看看窗户是否都关好了,等会御医就到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不过御医院里定然是有值班的人在的。
没过多会,便有御医提着药箱子来了,形容有些狼狈,看来恐怕是偷着睡着了,被小侍给叫起来的。
不过这时候也不用计较这么多,虽说是值夜,御医院里,夜里却是多半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夜里大多数人在睡觉,现在宫里又没有哪位娘娘有身子,也没有哪位主子重病,自然更不会有事情了。
至于王琪昏迷,所有的御医会诊都得不出个结论,值夜的那个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
可是偏偏就是他偷懒的时候,殿下醒了!
“快来给殿下看看。”朴胜基也不管那御医是如何的狼狈,现在万事都比不上王琪的身体重要。
御医摸了半天的脉,这才颤颤开口,“殿下应是无碍的,不过可以开两副补身的药。”
“那就赶紧去开药吧。”朴胜基其实并不怎么信得过这个御医,但是术业有专攻,他可不会开药,只能姑且先信了他的,让人先熬药给王琪喝上,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效果,相信那御医自己也是知道后果的。
等到御医带着侍从下去煎药,朴胜基又取了一块毛巾来为王琪擦拭,谁知道毛巾还没有触碰到王琪的皮肤就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拦了下来。
“殿下?”朴胜基疑惑地往王琪的方向望去,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他做的,怎么今天……
“胜基下去休息吧,孤自己来就可以了。”王琪笑得温柔,看得朴胜基一瞬心悸。
“殿下说笑了,胜基还能去哪里呢?”朴胜基想要从王琪手里抽回毛巾,却被王琪给避开,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
从入宫一年后起,朴胜基就是在会庆殿中住下的,几年前更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王琪的寝宫之中。
出去休息
当初健龙卫外放之后,健龙宫已经收拾了出来,他的房间早就清理得空空荡荡,后来成为宫内的总管,朴胜基却是没有再给自己另行安排房间的。
这一点,王琪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却让朴胜基……下去休息?
“已经是半夜了,孤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弄胜基伺候了。”王琪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自己用毛巾擦了把脸,随手放到一边打算等会让小侍从拿出去处理。
朴胜基盯着王琪的眼睛看了好久,然后才退了出去。
面上沉寂,心却沉到了谷底。
殿下的行为,太过于荒诞怪异了。
“朴总管,殿下有什么吩咐吗?”黄内侍看见朴胜基推开门,侧头问,“是要换热水?”
“没事,黄内侍,你让人去把偏殿收拾出来吧,我等会过去。”朴胜基摇了摇头,心里还想着刚刚王琪的话,想要从中找出些不对的痕迹。
殿下昏迷之后一直都是他在守着,中间他也为王琪换衣擦身,可以说世界上最熟悉王琪的人就是朴胜基了,他可以确定,王琪并没有被人调包。
毕竟是夜夜都躺在一起的恋人,怎么可能认不出身边的人?
很快黄内侍就差人把偏殿收拾了出来,朴胜基去的时候就连桌子上都已经放上了热茶。
躺在偏殿曾经的床上,朴胜基侧头向靠近窗户的方向望去,在那里曾经放着的,就是王琪送他的那幅画。
朴胜基还记得,画上是两个人在河里一同嬉戏,是他和王琪在竞相争游。
可是现下,事实却是他被王琪赶出了寝宫,那副画也被留在了寝宫里。
朴胜基回想了一下近来自己的表现,并没有想出来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对。这些年来,他唯一罔顾王琪意思做的事情只有当初皇后娘娘生产遇险时,他选择把消息瞒了下来。可是如今皇后娘娘与世子母子平安,那件事早就该揭过了才是。
想着想着不顺,即便在床上睡了过去,不过睡的也不□□稳,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单独睡觉,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
第二是王琪醒过来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许多大臣都请求觐见,却都被朴胜基拦在了大殿外。
“殿下,如今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各位大人都回去吧。”朴胜基一手握着佩剑,身后站着一排宫里的守卫,即便那些大臣想要硬闯,也都无能为力。
当即便有人破口大骂,“朴胜基,我同为高丽臣子,你为何拦着我去见殿下?”
“莫不是你真的囚禁了殿下!若不是你为何不肯放我们进去?”
“妄殿下对你如此之好,你却是狼子野心,快放了殿下。”
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日里朝堂上相互攻讦的大臣,此刻却是一致对着朴胜基大骂。朴胜基站在宫殿门前,寸步不让,任由下面的人出口训斥。
王琪还躺在床上,黄内侍在他身前伺候着,或许是太久没做过这些事,一时还有些手生,“殿下,有大臣堵在大殿外,朴总管已经把人拦下来了。”
“哦,朴总管啊……”王琪恍惚了一下,“你传孤的旨意,招……洪林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