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小妮、秋音.....她默念着和她相熟的那些女孩们的名字,一个个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心道:你们佐伊姐我就要死在这臭水沟里了,你们会不会想念我?想着想着挤出两滴泪,自己感动了自己,但是几秒后又觉得自己挺没劲的。花街女子向来无情,她自己对这些个女子也并非真情实意,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惺惺作态,自己似乎也是习惯了这种浮夸的心理状态了。
想到这里,一个挥别多年的身影忽的在脑海中闪现,佐伊玩世不恭的面庞上忽的多出了许多沉静和怀念。
果然,人临死都是会闪现走马灯的,那些曾经刻意想去遗忘的经历,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阴暗的童年时光,真的没什么好回忆的,不想也罢。只是那个人的身影,她永远也忘不了,她走了,也把她这辈子全部的真情实意带走了,从此以后佐伊再不会认真。
在东北瓮城特瑞的西北角,有着全联邦最大的红灯区。而红灯区最低劣的站街女集中地带,海风吹拂到这里,被城墙挡下,咸湿腐败的味道常年散发不去。两岁的她就是被遗弃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捡到她的人,是个穿着破裙,擦着劣质化妆品的站街女,当年她18岁刚出头。
红灯区最受欢迎的客人是西面冰雪之城来的军人,在那里军纪中不得淫乐的条款被抛诸脑后,军人逛红灯区被视作权力、实力的象征。但是站街女地区,军人不会来,他们嫌这里脏。这里是落魄的冒险者才会光顾的地方的,他们没什么钱,却又因为长年的野外冒险而备尝生死压力,需要发泄松快,因此扣扣巴巴地捂着口袋里不多的票子,就在这个地区,挑个顺眼的站街女进去办事。交易通过纸币来结算,这些低等妓/女几乎都是黑户,没有手环id,只能靠着纸币去与控制着附近的黑帮换取生活品和口粮。
红灯区不允许妓/女养孩子,钱再多也换不来奶粉和尿片,佐伊是裹着破衣服剪成的尿布,吃着米糊糊长大的。她是个奇怪的孩子,从小就是。她的养母太穷了,长相也不十分好看,光顾她的客人不多,因此瘦得皮包骨头,变得更不好看,如此恶性循环。小佐伊也和她一样,从小就瘦的皮包骨头。但是却是个硬骨头,骨头硬到能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在佐伊三岁时,曾经为了捡落到床底的破烂小玩具而抬起了整张铁床,将她养母吓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她被遗弃的原因,就是因为这身怪力。但真正的原因,佐伊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小时候的佐伊,对母亲的老铁床印象深刻。她觉得那张床是妖魔鬼怪,母亲不让她上那张床,甚至不让她碰一下。她终日被关在母亲所住破公寓的狭窄小阁楼之上,母亲做生意时,能清晰听见楼下的动静。大概6岁时,她就明白了那动静是怎么一回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好恐怖好压抑,好恶心......
8岁时,她渐趋麻木,开始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养母被客人光顾之后,她会帮着去清洗床单。
9岁时养母被无赖客人纠缠,差点被掐死,她拿了菜刀一刀劈开了客人的脑瓜子。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杀人对她来说很美妙,仿佛压抑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东西突然间被释放了。
养母镇定地处理了尸体,仿佛这件事她并不是第一次做。而那把菜刀被她洗干净,挂在了小厨房的墙壁上,佐伊每次进厨房,都会下意识看上两眼。刀口卷了,劣质的菜刀,真的不好用。
10岁,没什么文化的养母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本书,开始磕磕绊绊地教佐伊识字。佐伊记得那是本图画书,书上尽是些黄色暴力的内容,养母教的很认真,佐伊也学得很认真,一个词一个词,她学了56个词,后来那本书被某个客人顺手拿走了,养母发现后失魂落魄地哭了。那是佐伊第一次看见她哭。
同年,她的存在终于暴露,黑帮闯了进来,要强行将自己带走。养母疯了的母狮子一般,大闹公寓,佐伊也跟着她一起发狂,母女俩合力将前来抓她们的七八个彪形大汉杀死,然后养母带着她开始逃亡。
她们过了一年东躲西藏的生活,藏在了特瑞大区最靠海滨的城市,养母什么也不会,依旧只能操起老本行谋生。但她绝不会让佐伊也从了她的老路,佐伊总想着出去做工赚钱,因着她的蛮力,在码头的大仓库之中做了低劣的搬运工。本来搬运这种事完全能用机械代替,但佐伊的雇用成本比购买一台机械要便宜太多,运作效率是相同的,仓库的老板觉得挺划得来。
12岁,仇家发现她们的藏身地,两人逃往码头渔船,但被追上。养母为保护她被仇家一枪打死,临死前还将她一把推了出去,佐伊落水,差点死在海里,最后被渔船捞起,捡回一条命。
养母死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无法振作起来,只是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她的养母带走了她心里太多的东西,佐伊觉得活着这件事真的很没意思。可她从没想过去要去死,她告别了救了她的老渔民,独自背了包出了远门,一路向南,偷渡到了冒险者之城。最终在楚都附近的一处红灯街留了下来。
她决定做一个保护者,保护这条街上所有的妓/女。在铁金店买了工具,她自己改装了出了一张大盾,沉重无比,天天喜欢背着盾在大街上转悠,谁碰上麻烦了就去解决。她人小鬼大,有着超越年龄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