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呼啸过后,被人腾空拉起,转眼跌入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
“说了我自己走。”长笑惊魂未定,也顾得身形不稳,恼羞成怒地道。
他不理她,忽然一勒缰绳,红色的骏马蓦地止步,对空仰蹄,她又一惊,身子不由自主靠后紧紧贴住他,刚稳住,只听鞭声破空,马鸣嘶嘶,接着,就见骏马四蹄往前一窜开始加速。
一条劲瘦有力的胳膊从左到右狠狠禁锢住她,沉沉的低笑声响起,“卿卿,我早就发现,跟你这人讲理没用,乖乖坐着别动,惹急了我,点你穴道,然后抱你下马回府。”
“你敢?”长笑又急又气。
“你试试。”龙卓然扔下三个字,狠狠夹下马肚,远远地,扬起微微尘土,风驰电掣般从京城宽广的大道上奔过。
长笑不再动,一声不吭地到龙府,下马,跟在龙卓然身后。
早有仆役得到消息,向里通传,不一会儿,久违了的辛酥才女率众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近三年未见,岁月并未在那张娴雅的脸上留下痕迹,眉眼间依旧有些娇纵的天真和书卷气的典雅。
“夫君,你回来了?”辛酥迎上前,对长笑视而不见。
嗯。龙卓然颔首,不着痕迹往旁侧移了一步,指着犹自生闷气不肯说话的女子,对辛酥说道,“卿卿回来了,过去的事一笔勾消,今后一家人要好好相处。”
“知道。”优雅的微笑在颊边猛滞一下,辛酥随即巧笑嫣然,走到长笑跟前,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说,“梅……妹妹,姐姐备下很多你爱吃的菜,快来吧。”
她爱吃的菜?长笑震了……
她根本不挑食的好吧,只要不是太过难吃,像是馊饭叶子,烧焦的白菜,猪油蒙了厚厚一层的面条之流,其它的,她都能接受,也没特别的偏好,辛酥从哪打听出她爱吃的菜?
“多谢。”长笑勉强扯出笑容,随辛酥往前走,眼角不露声色的扫了一圈,未见田裳,而人群之后,龙浅依旧白衣翩然,静静地站立在古朴的青砖墙脚,低着头,却没……看她。
长笑停下脚步,抽回被辛酥挽着的胳膊,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到后面,在龙浅跟前站定,微笑唤,“赢然——”
他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牢牢凝视着她,半晌,方浅浅一笑,“欢迎回家,嫂子。”
欢迎回家,嫂子……
长笑又震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遭遇雷击,震得人差点魂飞魄散,余光中看到一干人都矗在原地,她咽下满心的疑问,胡乱点点头,乖巧地走到辛酥身边。
龙卓然的眼眸微微一暗,挥手示意大家先走,然后故意落到最后,跟龙浅并肩,轻轻叹口气,神色复杂地道,“你不必这样,浅。”
龙浅不说话,清冷的眉眼默默凝视着前方,良久,才像忽然听到身边之人的话,他侧过头,半张清雅的脸沐浴在淡金色的光晕中,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轻轻吐出几句话,“大哥,你说的对,她是我……嫂子。”
丝丝缕缕的忧伤随着淡淡的话语飘荡在秋高气爽的季节。
依稀,那个夏末的傍晚,她抿着唇,微微笑,“相逢即是有缘,我叫你赢然弟弟如何?”
他驻足,仰望着光秃秃地树干,不言不语。
弟弟呵……
原来,早在初见,一切都已注定。
午饭吃的异常……憋闷。
辛酥大约又想当众表演恩爱,不住往龙卓然碗里夹菜,温柔说些关心体贴的话语,龙卓然很少回应她。
长笑不愿搭理龙卓然,偏偏他不停跟她说话,说的还是废话,她就“嗯呀”“啊呀”敷衍了事。
她偷偷跟龙浅说话,结果龙浅埋首吃饭,不发一言。
碰了两三次钉子,长笑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时不是往日,龙浅很讨厌她。
这个结论让她很受伤,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是三年前那次冤枉?还是后来诈死的欺骗?难道是年初相遇时表现的太冷淡,还有最后那次见面,她跟师父不讲义气的溜掉?
长笑历数完相识发生的几件大事后,又……又震了!
虽然她不认为龙浅不理她的原因跟上述事件有关,但是,她没想过,不知不觉,亏欠他那么多!
没错,她不爱他,但不爱并不意味着对他的付出视若无睹,并不意味着不在乎他的感受。
事实上,长笑很介意龙浅不理会她。
不过,她又想。
若她喜欢一个人,很久没有回应不说,她大抵也会心灰意冷,那么直接反应如同龙浅一样——君既无心我便休。
其实这样没错。
可这么想着,鼻子还是酸酸的。
她第一个朋友呢……
长笑将脸埋的很低,随口扒了几下饭,放下青瓷花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