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怒气,还夹杂着轻不见微的寥落和悲凉。
龙卓然的心情很怪异啊!长笑想了想,手一摸腰间的小荷包,忍不住喜笑颜开。“想起来了,我随身带有疗伤的金疮药。”
“不用。”龙卓然闷声拒绝。“小伤而已。”
“本来确实算小伤,但那个……经过一晚,还没愈合,有点严重,你还是涂点药好。”长笑慢吞吞地道。
她想起以前看的某本杂志说,男人带伤□,精气大损,伤口会很难愈合,最后有些小伤酿成大伤。
长笑说的含蓄,其实那句话直白一点翻译过来就是:哥哥你带伤上阵,剧烈运动使伤口不能结痂,一直渗血,自身无法愈合,还是靠外力吧!
龙卓然多聪明,自然明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冲口冷冷说道,“伤口没好是泡冷水时间长,你现在看到的血只是里面衣服上印出来的,没多大关系。”
泡冷水?敢情小韩姐没看中大龙哥?
长笑乱想一下,摇摇头,觉得情形很诡异,难道这就是龙卓然心情一直寥落悲凉、失望的原因?
“地上呢?”她指指下面,看着低头默不作声的男人,然后,塞个小瓷瓶到他手中,笑眯眯说道,“前面的伤口你自己抹,背后的我负责,同学啊,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就从了我吧!”
龙卓然额上青筋一蹦,掉头,定定地看着面前佯装无辜的少女,半晌,决定不跟小姑娘家家一般见识。
转过身,撩起衣服,将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处,然后从肩上往后递,“给你。”
长笑接过来,大大方方去掀龙卓然的上衣,心里想,幸好是短装打扮,要是穿连身长袍,帮他上个药,要全脱才行,那才尴尬!
青色外套白色里衣全部撩起搭在他的肩膀,长笑这才发现,龙卓然后背有好几道长长的鞭伤,伤口周围被水泡的发白,不时有丝丝血水渗出,她将小瓶放在伤口上方撒药,这般撒药的好处就是两人不必肌肤相亲,坏处嘛,则是由于胳膊抬的高,撒下的药粉好多掉的不是伤处,长笑不在乎浪费,只是到后来还有一处伤时,瓶子忽然倒不出药粉来,她这才发现事情大了,秉着好人做到底的想法,实在无法,只得凑上前,仔细分辨哪些药粉撒到有血迹的伪伤口,伸手去揩被自己浪费掉的部分,然后轻轻按到伤处。
长笑自认动作轻柔无比,谁知手指刚触上眼前古铜色的肌肤,龙卓然身躯一动,她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疼?”
“不是,刚才看错了东西。”他沉声答,双手成拳,垂在身侧。
“哦,那我继续,要是疼你说下。”长笑轻声慢语。
凑近了,才发现龙卓然背上除了鞭伤还有很多老伤,父母早逝的兄弟俩生活果真不容易,她若有所思,这么想,手下越发温柔。
略微冰凉的指腹轻轻划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脊背上像被一股酥麻的热流呼啸着冲过,带来奇异的颤栗。
他咬着牙,攥紧拳头,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心荡神摇。
然而,面上可做无常,心里又如何骗过,不多久,长笑就察觉出异常,她心里一凛,手下动作略重,旖旎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上好药了。”她若无其事地说。
“谢谢。”他语调略微僵硬。
经过这小插曲,两人继续前行,不过原本的一前一后五丈远变成并肩而走。
沉默是金。
长笑一路数着金子,龙卓然不知何故,也未曾开口说话,只是不时侧头看她一下,神色复杂,心情怅然。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半山腰目力所及之处,有宅大院,“前面该不会是梅花庵吧!”长笑随口说。
“恩,算着约莫该到了。”龙卓然低低道,往前快走几步,忽然顿住,转过头,琥珀色的某种闪过一丝决然。“卿卿——”他轻唤。
“嗯。”长笑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应和。“有事?”
眸中的光芒渐渐转弱。“没什么。”他摆摆手,调转身子,大步朝前走去。
离庵堂没多远,从大门里忽然出现很多人,为首者是个长笑没见过的高瘦男子,只听龙卓然喊道,“韩有真,我弟 弟和辛禺到了没?”
“小弟正在给辛禺输真气续命,卓然,我们回里说话。”高瘦男子神色肃穆,对眼前龙卓然的狼狈视若无睹。
长笑从俩人的对话猜出此名男子就是先行出发的韩统领,看情况,跟龙卓然关系似乎不错。
“公主,我已命侍卫备好饭菜热水,您随小运先稍事休息。”韩有真说着,一个长相虎头虎脑的小伙子走到长笑跟前,大咧咧地说,“我叫张运,公主这边请。”
“呃,好。”长笑跟过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
庵堂不大,但布局雅致,鹅卵石铺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