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心里苦哈哈地,嘴上却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吓着你就好。”
看着她刺目的笑颜,忽然间,他的心里堵的难受。
十月十六,午后,雨横风狂,这样的天气,似预示着某些事情的发生,长笑在龙府惊鸿一瞥遇见一名神色可疑的男子后,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那个男人着一身黑衣,走路时,一只手臂摆动的很不自然,像是扭伤后刚愈合不久的样子,长笑跟着他来到龙卓然的书房,正要进去,忽闻里面传来一声大喝。
“赢然,跪下。”
她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身子就已自发的隐藏在廊柱后面。
雨下的很大,间或有雷声劈天盖地的砸来,廊柱离书房隔着虽然不远,但也不近,可是这样的天气,长笑却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但听龙卓然问,“你可认识这男子?”
龙浅说,“认识,他叫许阕五。”
龙卓然又问,“那你可是请这男子做了什么事情没给别人钱?”
“是的,指……”指什么后面长笑没听清楚,因为,这话被龙卓然一声暴喝打断。“你,你可知错?”
“赢然知错。”龙浅的话音很低,长笑可以想象,此刻他必定低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好孩子模样。
随着龙浅话音落地,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从书房传出,伴随着的是龙卓然的话语,“我从小是怎么跟你说的,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行的正,坐的直,不以宵小手段处事,你说,你是怎么做的?你对的起死去的父母吗?”
沉默半晌,就是龙浅急急的辩解,“大哥,你听我说,事后我有去找他付钱,但是约定的时间跟地点没见到他,我才自己回来了。”
长笑听壁角听的无聊,要不是刚才进屋的黑衣男子是旧识,她也不会躲在这里看龙卓然教弟,只是,这名男子怎么会跟龙浅扯上关系?她正在疑惑,又听龙卓然异常沉痛地说, “赢然,怎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怎能指使人做这等牲畜不如的事情?从小到大,你从未让我失望,我真的不明白这次你怎么如此胡涂?”
他的声音一瞬间无比疲惫。“罢了,你再好好听一遍你干的胡涂事吧!要是这一次你还不能从心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就离开这里,就当我龙卓然从来没有你这个弟弟!”
这么严重?长笑这下惊呆了,听到这儿,她倒真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屋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三个多月前,令弟找到我,要我带人去教训一个叫梅卿卿的女孩,说了事成后给五百酬金,我们兄弟买通里面梅卿卿身边的一个小丫环,趁其外出,用春风十里香和欢情露将其迷倒,奈何这梅卿卿武功不错,中了药后仍折杀我兄弟三人,我趁其不备,夺路而逃,一路躲躲掩掩至京城,前六天才跟令弟联系上,要求付酬金,而令弟以吾等未完成任务为由拒不付,可是,虽然我兄弟几人虽未亲自出手,但这欢情露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中者必须在一个时辰内与男子□,是以实际上我们是完成了要求的,听说龙将军秉公执法,从不护短,故斗胆请将军给个说法。”
长笑僵在那里完全动弹不得,忽听一声低吼,“谁?出来。”接着一根狼豪笔疾速射到她身旁,她刚从廊柱底下走出来,书房的门便打开了。
龙浅愕然的盯着她,彷佛石化了一般。
门外,大雨瓢泼,他的眼睑上如同潮湿的空气一般蒙上了层层水雾。
“卿卿——”他茫然的叫着,伸出手,停在半空,挥出绝望而悲沧的弧度后,缓缓垂下。
该说什么呢?他忽然很想哭,说“不是我”还是“对不起”呢?他不是傻子,大哥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这个局,无非是想她误会他,而刚才那件事,就算不是他指使的,也跟大哥有关吧,卿卿她被人……
心忽然揪在一起,他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亦不知道该做什么,闭上眼,再睁开,一切如旧。
打破这一切魔障的是一声呻吟,长笑转过头,看到她跟踪而来的那个黑衣男子着睁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指着龙浅,断断续续地说,“龙赢然,你、你——。”
话音嘎然而止,黑衣男子的头无力垂下。
龙卓然站在狼藉的书房中央,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一言未发。
电光火石间,长笑忽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分开她和龙浅,想必上次冲着龙浅去的那些话未能达到效果,这次便冲着她来了。
真是——
先不说她老早就从梅卿书嘴里知道了怎么回事,就算她不清楚,以龙浅那种性格,要是真能这么做,先前就不会被梅卿卿欺负的那么凄惨了。
她笑了笑,正想说些让龙卓然奸计败露的话,可一抬眼,便愣住了。
龙浅怔怔的站在对面,静静的望着她,那曾经纯然而清澈的眉眼里有着痛心、绝望以及毫不掩饰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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