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龙卓然和小三还未回,辛酥一看到她,连一句关切的寒暄都没有,就急急逼问道,“夫君呢?他怎么没回?”
任何一个丈夫在外生死未卜的女子情绪都不会很好,长笑很理解辛酥,于是也没在意她的语气,好脾气地回答,“他受了点伤,可能会慢些,不过你现在也可派人出城门东行接他。”
“卓然受伤你却没事?”辛酥板起脸,责难地瞪她一眼,然后也不等她回答就匆匆离去。
长笑无奈地抿抿唇,正打算回屋补眠,向来不与任何人说话的田裳走过来,安静问道,“你没事吧?”
“我还好,受伤的是龙卓然。”她侧过身,不厌其烦地重复。
“你没事就好。”田裳抿唇一笑,飘然远去,剩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长笑,眨眨黑白分明的杏眼眼,愣在原地,有些受宠若惊。
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上床,一觉醒来,已是隔日,吃过饭,长笑想起斐满临走说的话,决定去找云珑。
天空很蓝,暖阳点点洒落身上,这一日,居然是这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
客栈已改名,现在叫水云间,金晃晃的招牌硬是把本来超凡的名字趁的俗不可耐,长笑还未走到门口,首先蹦出来的果然是云珑那小子。
“咦,你怎么还在,不是回家了?”长笑轻轻瞄一眼倚在柜台边的颜大娘,明知故问地打趣云珑。
“走半路遇到了失散的家仆,我让其中一个先回家报信,忽然想起走得匆忙忘了跟姐姐道别,于是又回来了。”云珑慢吞吞地说,寻一个颜大娘看不见的角度,嬉笑着用唇形说长笑:装傻!
长笑瞪他一眼,继续像往常一样无视地越过云珑,朝颜大娘走去,“大娘,早,这几日可好?”
“托福,勉强凑合。”颜大娘笑笑,“姑娘进来说话。”
长笑颔首,随颜大娘进入一个雅间,刚坐下,就见一些形形色色的人陆续走过来,那些人一进门就呼啦啦齐齐跪下,七嘴八舌地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
听了颜大娘旁边的解释,长笑才知道,这群人是从金闶各地赶过来的梅家商铺主事,只因近来铺子周转困难,希望她能撑一把度过难过。
长笑明白后,差点没气质地翻白眼,就颜大娘这客栈,她都背了五万的私债,要一个一个弄过来,这日子还让人过吗?
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她想了想,微垂着杏眼装作沉痛地道,“各位管事先起来吧,如今家父和家兄都已……不在,但梅家只要还有一人,就决不会让老祖宗留下的基业断送。”
“姑娘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商铺虽然不大,但也养活了不少人,算是积德行善,怎会说关门就关门,老天看着呐!”有个四十多岁的老者摸着山羊胡唏嘘道。
长笑看他一眼,心下也有些黯然,确实,如果这铺子关门,又有多少家庭失业,重新过上三餐不继的生活。
或许朝廷另有动作,但短期内恐怕……
她心里闷得慌,又跟这些人闲聊几句,说了一些安定人心的保证后,借故龙府有事先行离开。
门外,熙熙攘攘的大道,人流不断,接踵摩肩,无论如何,生气十足。长笑抬头眯着眼看看上方明晃晃地太阳,孩子气地捏捏脸颊,大步往外走去。
有些事情,她有心无力,那么就不要为难自己,量力而行,便开心许多。
长笑乐呵呵地想,黑若点漆的眸子骨溜溜绕了一圈,忽然看到身后有几条影子如影随形,她皱下眉头,遂进了最近的成衣店。
店铺换衣的地方在后院,换完衣服可对着院中一汪清澈的水潭照照看是否合身,然后再决定买不买。
长笑跟老板娘刚到女子专用的后院,蓦地,一股指风从背后袭来,她闪身蓦地回头,就见老板娘已软软地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昏睡不醒,而旁侧,站了一个眉眼灵动的小少年,举着一双白嫩地小手朝她挥舞,笑嘻嘻地道,“姐姐越来越机灵了,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近你身,你就自个摆脱龙卓然派来的人。”
“啊?那些是龙卓然派来监视我的?”长笑挑挑眉,略微有些吃惊地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以前得罪的人过来寻仇!”
云珑闻言,那兴高采烈挥舞的小手无力地垂下,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喂,喂,你刚才离开客栈不会真打算回龙府吧,我道你故意早早出来是在等我!”
他又不客气地喊“喂”,长笑也懒得纠正啥,这云珑,一旦她说的话做的事跟他猜测的不一样,他便不叫姐姐,转而连称呼都没有,真是个……小孩子!
“我不是等你,而是打算绕一圈再回头找你。”长笑停顿一下,接着慢吞吞地说,“只是,客栈人多嘴杂,我还想不到法子避过他们。”
“笨,这颜大娘老早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越避嫌别人越觉得有问题,还不若大大方方拉我出来玩。”云珑翻了一下白眼,然后道,“不过既然已经这样,我们不妨偷偷摸摸到底,让他们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