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5314年12月7日，周一，大雪（节气）。

新的一周并没有迎来活跃的氛围，秦墨本就心情郁闷，才刚踏进办公室又感觉到一股灰沉沉的气息。

科组长王海岳长叹了口气：“小秦老师，赵老师的胎没怀稳，现在住院了。往后一段时间，她的课都要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赵思穗的伤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心里的伤才是重伤。

施小琳闷闷不乐：“我们打算中午的时间去探穗姐，秦墨你去吗？”

“当然！”说罢，秦墨拿起那本厚厚的书赶往课室。

从办公室到教室的路上，惯常“左右夹攻”的两个混世小魔王只来了一个，樊菲儿却不知所踪。追问之下，连田橙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只知道她最近的举动有点反常。比如不再追着她喜欢的老师，比如不再喜欢跟田橙争吵，比如不在班里“横行霸道”，比如不再看到她的笑脸……

秦墨到达教室的时候，樊菲儿依然是坐在第一排那个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可是无神的双眼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魂不舍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隐，更何况是青春期的少女，所以他没有多管，照常讲着自己熟悉的课程。

第一节课才上了一半，坐在最前排的樊菲儿忽然干呕了几下，这几下干呕却把她的脸都吓得煞白！连交待也没一句就冲出了教室，径直冲进楼梯底的卫生间。

六十分钟后，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一连两节的公开课也跟着结束，可是前排那个空着的位置依然还是空着，中途离开的樊菲儿并没有回来。

已经完成了一天课程的秦墨并没有就此休息，而是拿起那本厚厚的书赶往另一个教室，因为三四节是赵思穗的公开课。

还没有走出多远，他就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发现了一头金灿灿的樊菲儿。那个大胆又爽朗的女孩正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秦墨前行的脚步突然改变了方向，坐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樊菲儿没有抬起头，可是从那抽鼻子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她在哭。

好一会，她才用蚊子大的声音哽咽道：“秦老师，你认识医生可以打胎的吗？”

“打胎！”秦墨惊愕地看着侧边那个才二十岁的学生！

“我……我……我不想要！呜……”像奔泄的洪水，樊菲儿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噼里啪啦地落在草地之上。

秦墨硬行拉出她抱膝的手臂，食、中、无名指搭在白皙的手腕之上。

才几秒钟，他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肝气郁滞导致的脾胃受损，还有点消化不良和胃炎，所以才会呕吐，跟怀孕没半点关系。”

“哎？”樊菲儿瞬间止住了眼泪，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蛋：“可是我——那个已经晚了一个星期没来。”

秦墨忍俊不禁：“例假推迟一周也是很正常的情况，你没有怀孕。不过嘛……平时还是做足安全措施比较好，毕竟你还是个学生。”

“那个——我——这个——”樊菲儿这个那个愣是没说出完整的话来，那张艳丽的脸蛋已经由惨白变得通红，但心情的灰暗明显化去了不少。

好不容易，她终于平伏下自己矛盾的心情，又带着仰慕的目光问道：“秦老师，你还会中医？”

“学过点皮毛。”秦墨用那本厚厚的书敲了敲她的小脑瓜，微笑着离开。

他才离开不到一分钟，二十不到的男生伫足在樊菲儿的面前，光彩夺目的他却带着风霜的憔悴：“樊——师姐，听同学说你在这——”

“滚！”樊菲儿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一点颜面也没有留，怨恨的怒气仿若两人有着化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对不——嗯。”杨昕低落地应了一个字，垂头丧气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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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第三节课还有五分钟，秦墨倚在教室外的墙边，漫无目的地眺望着灰白的天空。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那失落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许光彩。

“我想你了。”电话的那头响起糯糯的声音，没有提起他昨日的失态。

“嗯。”秦墨简单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回应着。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聪明地没有要求他作出自己想要的回应：“挂了，不然总指挥又唠叨个没完没了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秦墨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中，再次眺望的时候，天空已经变得湛蓝。

“古惑仔”打扮的廖文武看到他，身体难以抑制地缩了缩，却没有忘记自家老爸的话，硬着头皮顶上：“三年级的谷泽昊找人打你，那人正好是我爸的手下，我们把姓谷的修理了一顿，估计没一头半个月下不了床。”

“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秦墨苦心婆心地说道：“你们打了他，他躺在医院里，付钱的、痛苦的还不是他的父母。”

如果是别人，廖文武早就赠了“圣母婊”这三个大字给对方，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对付这种人呢，需要365天每天揍他几顿，把他从不服气揍成服气，把他揍得没有力气去动气、没有脾气去生气，但又不会打出伤就对了。”秦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学生去置气，反正他说完发这句，就感觉不顺的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