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云团众人也没有异议。
九月二十二日,我又向鼠仙仓公借了一个随机出入口。琳公主众人从这个口子出入观看上方云梦城的战斗,柳子越的影手负责把他们从上方接应回来;我的神念则和逐渐化为龙相的紫电腾蛇心有灵犀地沟通——它从另一个出入口不断吸纳虚无之雷蜕变,紫电飞龙神识里的闻见就是我的闻见,实际上我远比其他人见得更多更细:
赤城之中夺命书生依然盘踞在高台正南之腰,利用四旗在驾驭二十五个元婴傀儡。元婴傀儡三人一股,有四股人在云梦城四处搜索,另三股人攻打林道鸣等剑宗之人。高台四面还各有一个元婴傀儡磐石般屹立,它们都散发着中层元婴的气息,显然是防备不速之敌。
林道鸣夺取正南第二重城后再没有进展。他把那对神剑立在城门之上,任由九个元婴傀儡用各种手段轰击剑光圈子。碧落黄泉不能妄动,但由真人驾驭主守,也不是九人数日内能攻下。林真人不是轻言失败、等待援兵的人;何况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无名所在,他让云梦入口逸走,一月内也绝不能有援兵找到这里——我一时想不通林道鸣的意图。
另一件事情更引起我的注意:搜索云梦城的四股元婴有小半的功夫是费在寻找金粟之仓的位置,另有大半的功夫则花在与四处跳纵的武神周佳缠斗:我的观察里,周佳曲折地绕城转进,和元婴傀儡战斗、被围困、然后突围——他始终在第四重和第六重城间徘徊。一股元婴傀儡并非周佳之敌;但每当银发男子要下杀手之时,夺命书生指挥下另二股傀儡总能陆续赶到将他击退。银发男子一点成就也无。
但不知觉间武神为我们分担掉了绝大部分压力。除了稍许小麻烦,我借着无底幽隧竟然足足从容观战了一日半。
我入昆仑门下还不足一年,一路走来都靠飞剑雷法。除了抽暇学的基本道术,其余都近乎空白。好像只缘一条途径上山,余下风景一概不视。这一日半内观看二十五元婴的神通手段,我如同进入宗门的法藏院中,废寝忘食地研习数百年来的道术史,而且是由天下自成一家的大成就者活生生演绎。
我不敢在心里漏过一个刹那。
这与观战武神和林真人的交手又有不同。两人全力施为,让人看到天下道术的高明玄奥,却不能直接针对我们的特点应材施教。这二十五元婴傀儡的手段包罗万象,我们诸人所习和他们触类旁通。武道时代的道术晓畅流利,不务繁杂。我用自己的雷法总纲参证,时时有会心之处。
“原兄。我以前说过你为我办一件事情,我就把自己的借物遁形授你。现在那件事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借物遁形我还是授你。你用这些元婴强者的遁法参证借物遁形,一定能让自己的遁法大进。”
观看半日后,南宫忽然说。
在神念中,他要向我传授这门天罡术。
我转念一想,止住了他。
“诸君,趁这个难得机缘我来为大家讲解那些元婴者的雷法,南宫世子和柳师兄为大家讲解他们的遁法,琳公主和龙少讲解他们的飞剑武技,翩翩师姐讲解他们的法宝运御,地藏你讲解那些妖兽的功法。如何?——这样大家不止囿于一家路数,取长补短,从其他道术也能获得进益。”
我对众人道。
琳公主欢然拍掌,
“道门的法会都是这般。我们这次法会可以叫云梦法会!”
“那请鼠仙仓公做法会会主。”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给那锦鼠戴了一顶高帽。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那我给你们讲解那些元婴者的幻化声色的手段,其他不解之处也可以请教我。既然我是会主,几日之内的仓中金粟由你们服食。”
鼠仙仓公欣然吱吱,
“勤杂之务就委派给小熊了。”
从九月二十二日午时云梦法会开始,至九月二十三日午时云梦法会结束。
我对十科神通与四系法术的杀伐诡变之道纲举目张,遁术和摄心等短板也悉数补齐。虽然只有十二时辰的切磋交流,但如同在仙山读了十年道书。
拨云见月,水枯得珠。
九月二十三日午时缺一刻,一声雷鸣。
银蛇剑飞回我手。剑上紫雷涌动,挥手间有龙吟之威。雷光之下的剑面似鱼龙深潭中的粼粼月波——这把神剑已经晋为七转神兵,它的蛇法相转成龙法相,剑上之雷也逾越了金丹煞雷的藩篱,迈向前所未有之境界。
定中体味道术的门人纷纷出定,神情喜乐,显然各有不浅心得。
“紫电飞龙的神识里,武神和林真人还在和外围的元婴纠缠。林真人和剑宗的人依然在第二重城不动;武神突破到了第七重城;高台上云梦之人和三个大巫女还在招魂仪式里万事无觉——看来,邪魔头头不到子时是不能行动的——但这一战绝不会拖延到子时!我们在半个时辰就能扫平云梦。”
我缓缓叙述上方战况,深吸一口气,宁静下自己跃跃欲试与如履薄冰兼有之心。
“我再复述一遍方略次序:
一、龙少、地藏,你们出高台东面;琳公主、南宫,你们出高台北面;
二、我从随机出入口跳出,斩下任一面旗;
三、翩翩你套取余下三面;得手后柳师兄把她带回金粟之仓。
四、傀儡停止后,余下人一起冲上高台,围杀夺命书生。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