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听见前文，听了这句也是懂了。小智没好气的说，“你懂什么，我师父在你死那天就收山了，一人不侍二主，这是我们这行的----”

“啪叽。”

长长的烟枪抽在了小智的屁股上，九兵卫被烟呛的满脸通红，哑着嗓子说，“瞎他妈说什么，干活儿去。”

饶是没说话，更木北也是能听懂的，笑笑略带无奈。

“抱，抱歉，是，是我，唐，唐突了。”

“过两个月过来，这个数。”

九兵卫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更木北点头，从钱包里拿出钱两搁在凳子上就开始往回走。

九兵卫又开始抽旱烟，等到更木北走远了些时候，小声的咕哝一句。

----活着就好。

“啊”没听清楚的小智拉风箱的时候还不忘扭头问自家师父，九兵卫磕掉烟斗里的烟，“没啥，晚上开瓶好酒跟师父喝两盅。”

“诶!”

远行的更木北步伐顿了少许后，又恢复如常，抬手揉揉抱怨自家北姐为什么要在这种简陋小地给她打造武器的香磷，笑语。

“王，王座出，出自他之手。”

……

更木北从来都不知道小南这么不好伺候，昨日的鳗鱼烧饭只吃了一口就扔给她，今日换成了猪排饭后，仍旧是吃了一口后扔给了她，特别在买之前她从小南那里得到的答案是随便。

“你，你想吃，吃什么?”

更木北艰难的问。小南喝着更木北带回来的酸橙汁，淡淡的给了答案。

“随便。”

更木北扭头出去，买了以前小南吃过并且赞口不绝的海菜饭团，一丁点时间都没耽误就跑回了行政大厅，这回小南连尝都没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之后就给了答复。

“不想吃。”

结果，猪排饭和海菜饭团都成了更木北的。海菜饭团可以吃，但是猪排饭更木北是真的吃不了的。荤腥这种东西，强硬吃下去也是无法消化的。饭团剩下一个，猪排饭一口没动，小南在更木北吃完饭团之后，实在是饿了受不了的时候，默默的拿出了搁在柜子里的方便面。

更木北，“……你，你到底，要，要吃什么?”

小南，“你觉得呢?”

更木北长叹一口气，扭头向外，小南不是没有过啥都不想吃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水果沙拉都不再食物的范畴之内，用小南的话来说那就是水果和甜品是另外一个胃，以防万一，更木北还打包了一份羊羹。大约十来分钟后，更木北提着算不上正餐的零食就回来了，小南坐在沙发上再吃第二袋方便面，水果沙拉和羊羹都被更木北摆上了茶几。

小南又拿出了第三袋方便面。早上只吃了一个凉饭团，现在她真的很饿，而且那个海菜饭团看起来好好吃，猪排饭也不错，闹得她更饿了。

“不想吃。”

小南如是说。

更木北分外失落。时隔太久，她连小南想吃些什么都记不得了。微微垂下的眼睑让小南看个正着，她就嚼着干巴巴的方便面静静的她，一言不发。看她收起了茶几上的食物，看她静立在一边，脸上展现出巨大无比的失落。

只要你再问我一次，问我想吃什么，哪怕有丁点这方面的意思，我就告诉你。

小南想，默默的对自己说。

兴许真的是对的，将自己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抹去。七年，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人这一生也没有多少个七年。在缺失自己的这七年中，小南是怎么生活的，丢弃了哪些习惯，又培养了哪些新的习惯，她一概不知。开心的事情，失落的事情，不管是高兴还是痛苦，在这七年中她也不曾伴在她身边。其实即便没有拿掉她的记忆也是无伤大雅，时间这种东西真的可以改变太多了。

更木北想，发出了少许自嘲。

“我，我很，很久没有做，做过任务了，更，更何况是，是护卫任，任务，天，天使大人，对，对不起，这，这个任务，我不，不能胜任。”

很结巴的话，结巴到让小南发恼。她看着更木北那张充满歉疚与失落的脸，是真的没忍住将手边的茶杯就直接砸了过去。

“啪嗒。”

里面没有水，陶制的杯子很小，打在脸上一点都不疼，连红痕都不会留，更木北连躲都没躲，不是她不想躲，而是这杯子和昨日的热水一样，来的毫无征兆，喜怒无常。

“你过来，再说一遍。”

更木北上前，站在了小南身边，单膝跪下用部下对上级的语气说。

“抱，抱歉，我，我无法胜任。”

“啪。”

非常清脆的一下，就打在更木北的脸上，力道不轻因为白皙的脸因为这一下泛出了红痕。这和刚刚那一下一样，来的毫无征兆。

“再说一遍。”

藏在暗中的暗部们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我，我无法----”

“啪。”

“再说。”

力道真的很大，甚至淌出鼻血。小南放下手里没吃完的第三袋方便面，顺手抽出纸巾，给跪在眼前的更木北擦鼻血，这动作亲昵而自然，一副关心部下的好模样，像是把更木北打到出鼻血的不是小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