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说的严厉,红豆不屑一顾,冷扫了一眼卡卡西,抬手的时候就已经拽下了对方的一直披在身上衣袍,左臂之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卡卡西被对方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他还没准备好用这种形态面对未来,更没有做好让这残缺身体出现在光亮之下,所以红豆扯下衣袍的瞬间,卡卡西有着一瞬间的错愕。
“卡卡西,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这条胳膊怎么丢的了吧。”
红豆说的像是语重心长。作为同期,她说这种刻薄的话实在算不上过。
卡卡西没忘,然后红豆说的更刻薄了。
“你死那天就不是木叶的卡卡西了,你现在是什么你还不清楚么?我跟你说这话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给你一个面子,所以别再说些什么让我发笑的话了,你以为我猜不出来这些人为什么还活着么,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算我把其他人都玩死了,除了你也没人会在乎的。”
面罩之下的卡卡西煞白了脸。
他是什么
他明白了,这是对他自作主张用断臂换那三百六十一人性命的惩罚。
几米之隔的日向宁次露出了笑脸,他真的特别满意此时此刻旗木卡卡西的失魂落魄。这些话其实他是想自己说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些话让卡卡西的同期来说应该更加富有戏剧性。故此日向宁次在这种时刻说。
“喂,红豆,你那边多少”
“刚刚是8.96,男人的身体要硬一些,你试试9.89.”
“那你那边8.5,我这边9.5。”
“ok!小弟们,干活了干活了!”
卡卡西眼里进了沙子,那沙子在眼里折腾出来了生理泪水,不管他怎么揉都揉不干净。杀了红豆和宁次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七日昙花的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才会有,就算是纲手大人都配不出来,所以反抗就意味着死,那个时候就是死全部,而现在也是死,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死。
惨叫声又一次的响起,不管是男监还是女监,卡卡西像个稻田里的稻草人一样,木愣愣的站在那里,而后他被那些叫喊声逼迫的耳鸣了,所以他心脏痛,伤口痛,浑身上下哪里都痛,他不想再听到这些叫喊声,不想再听到这些哀嚎声,所以他要走,离开这里,跑的远远的。身后的声音还在响,卡卡西迈了大步,开始跑,跑到雨中,跑到了下游,跑回了家。和带土的家。
那一草一木,那一花一树都是来自木叶。
雨声渐大。
“噼啪噼啪~”
像是水冲在人身上的声音,也像是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卡卡西开始哭,开始哀嚎,在空无一人的下游。仅剩的右手大力的捶打着地面,带起泥泞,带起水花,溅起了血,卡卡西的血,手破了,可他感受不到疼。卡卡西觉得有些窒息,他扯下面罩大口喘息,看到了那来自于木叶的旱柳,看到了那来自于木叶的花花草草。
在看着它们的时候,胸腔里很堵,像是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不得了,好像是要在胸口里爆炸一样,可气是不能爆炸的,卡卡西不知道该如何舒缓这种感觉,他哭了,那种堪称绝望的哭,但这毫无用处,该堵得慌的地方仍旧是堵得慌,他喊了,可这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闷闷的,难受的要死。
然后鬼泣顺着腰间掉了下来,卡卡西淌着泪抽出了鬼泣。雷鸣之音自周身散发,在这雨水之中,蓝光大声,片刻之后,这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成了一片废墟。
那口气还在,还是堵,堵得他难受。
血从手上滑落,混杂着雨水,卡卡西又跪坐在了地上,脑中闪着一些东西,一些在他看来真的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比如说第一次在游乐场里看见带土的时候,比如说入学考试去看成绩单然后偶遇凯和凯的爸爸的时候,比如说自己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六岁就毕业的时候,比如说和带土还有琳分到一个班的时候,比如说第一次见到水门老师的时候……
卡卡西想笑,他做出了这个动作,可是嘴角只是扯动了一下而已,仅此而已,而后又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雨水混杂着血水落在了泥土之中。右掌按在地上的时候,术式骤然出现,白烟散去,帕克还是那身衣服,护额还是木之叶的护额,像是一片落叶。
“呦~卡卡……西。”
声调先扬后抑。帕克第一次见到断臂的卡卡西,也第一次见到在光天化日下没带面罩的卡卡西,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卡卡西。
卡卡西没说什么,他扯下了帕克头上的护额,苦无落入手中的时候,那尖锐的利器也抵在了护额边上。卡卡西看着那太熟悉太熟悉的护额,很干净甚至能折射出他的影子来,卡卡西又想起来穿着天蓝忍者衣裤的金发老师,也想起了橙蓝运动服的白痴同期,还想起来了素衣白裙的温柔女孩儿,还有那常年绿色连体衣的粗眉毛男人,有那总是叼着烟斗说力不从心的老头子,有那睁着黑白分明双眼的可靠晚辈,有那金毛蓝眼总是卡卡西老师卡卡西老师叫他的学生,有一头粉发的可爱女生,有那张冷酷着脸喊卡卡西的……徒弟……
----卡卡西,玖辛奈就拜托你了。
----白痴卡卡西,不要总是骂我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