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屋子的钥匙送过来了,骆沅在落了些灰尘的屋子里找到那副画,搬出来,按照乔景延的意思小心放到箱子里。
乔景延不知道那是一副怎样的画,看云暖总是那么在意,便问了一句:
“是什么样的画?”
骆沅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也是麦田,和乔先生的风格特别像,但我看的出来,画这幅画作的人,并不如乔先生那么豁达,色彩并不浓烈,大抵是个有很多过去的人。”
这么一听,乔景延又更加好奇起来,蹲在地上抚摸了一遍画框,叮嘱:
“保价包好。”
骆沅看的出来这幅画作模仿痕迹很重,并不值什么钱,但因为是云暖的心头好,心有疑惑也只得照办,送乔景延去机场的时候甚至和空姐刻意交待了,别的能丢,画不能丢。
——
云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通短短的视频通话,便能带来一个乔景延要来看望她的好消息,也几乎是从那时候开始,云暖过起了每天期待平安夜到来的日子,法国人对于圣诞节非常看重,距离平安夜还有好些日子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挂满了圣诞装饰品。
那时候云暖已经搬到苏珊的隔壁,又成了老邻居,苏珊听说这位盲人先生竟然如此大费周章来探望女朋友,马上又为曾经说过乔景延不浪漫的事情打脸:
“这样的一个男人,多浪漫啊,跨越了大半个地球,为的就是在平安夜那天见到你。”
苏珊和云暖关系非常好,混的时间长了,中文说的越发流利,竟然说起了文艺的句子:
“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见你,就像是暖冬和夏日相遇。”
云暖一边忙着打扫屋子,一边听苏珊把这句话重复念了几遍,最后这人竟然还发到了推特上,不一会儿就有不少点赞,云暖哪里来得及细看,和苏珊谈论起想要在屋子里摆圣诞树的意思,苏珊往一室一厅的小屋里看了一眼,给了个实用的建议,直接买一颗迷你的,圣诞礼物自然就是送她自己。
云暖脸红脖子粗的呵斥一声:
“什么送自己,什么跟什么啊。”
“人家不远万里前来,一定是抱着目的的啦。”
云暖可听不得苏珊说乔景延是那种人:“交往那么久,他一直规规矩矩,从来都是尊重我的。”
“那是因为他没摸到你的胸和腰。”
云暖害羞的挡胸又遮腰:“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人家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前夫,就是因为找到了胸比我更大的,出轨了。”
云暖可不想再这种好日子里提起苏珊倒霉的前一段婚姻,索性以祝福她找到白马王子而终结这场谈话。
后来云暖果真在房间的小茶几上摆了一颗迷你版的圣诞树,而他送给乔景延的礼物,则是一条刻着她名字缩写的项链。
随着平安夜越来越近,接到乔景延已经踏上飞机的那一晚,云暖兴奋到凌晨三点才睡着,后来天不亮便爬起来,借了苏珊的车去接他。
自从进入十二月以来,格拉斯就很少有出太阳的日子了,今天的天气倒是并不冷,大抵是知道乔景延要来,云暖的车刚刚开到半路,太阳就从半山腰冒出了半个头,直到抵达机场,阳光已经涌了进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暖洋洋的。
云暖提前半个小时地点机场,结果遇到飞机晚点,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乔景延的飞机。
选择在这一天抵达格拉斯的旅客很多,云暖生怕和乔景延错过,站在接机口等了许久,直到旅客都要走光,云暖才看到在空姐陪同下出来的那个人,四个多月没见,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变,他戴着墨镜,穿了一件深咖色的大风衣,听着空姐的安排,一边用导盲杖在路上触摸,一边微微点头,大抵是在和她描述云暖的外貌,谈论起来的时候脸上也洋溢着期待和满意的微笑。
云暖昨晚就幻想过无数次和他遇到的模样,甚至也想要不要像电视里那样,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就不松手,但最终,云暖打消了这个大胆又狂热的念头。
哪怕在电话里说过无数次想念的话,他们之间却并没有关于约会和恋爱的实质性接触,一旦见到了这个男人,云暖又像是猫咪一样的怂了下去,迈着大步伐走到他身侧,主动和空姐小姐说了感谢,提交了自己的身份证。
乔景延在她还没靠近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来了,属于她身上那种熟悉的,独特的樱花味道,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闻过。
空乘小姐核实过云暖的身份才把乔景延交给她,祝他们圣诞愉快。
偌大的机场里此时此刻便只剩下稀少的游客,身边少了喧嚣,关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反倒是渐渐变的安静了下来,云暖跟在她的身边,目光往他的手肘上看了好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脸皮突然就厚不起来,连挽着他的手肘都觉得害羞,在心里吐槽:
这人怎么也像个木鱼脑袋一样,都不知道挽住她的手,亲她一下的?
着急的云暖在心里和自己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