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的紧张,有的沮丧,有的担忧。
邵穆又交谈了几句,随即说道,“布劳船长在和西班牙人交战后,摆脱了他们。他请求在我们这里暂住,待修复船只后就会离开。为此,我们将得到他个人及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友谊,当然,还有金钱。”
众人面面相觑,事实上今天的事情太过突然,他们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帮外来者。
“小邵啊,你告诉他们,这件事我们需要商议以后才能答复。”方宏达开口说道,“他们被允许进入那边的棚子避雨,前提是交出他们的随身武器,并且接受我们的看管。当然,他们将得到我们的安全保证,私人物品也可以保留。”
荷兰人当然不是很满意这个条件,但也没有别的办法。目前船只已经抢滩搁浅,水手们伤的伤,病的病,船上淡水也所剩无几,只能先同意。
‘银鹭’号出发时的87个船员,抵达洛城港时少了32个船员。
一场流行性肠胃病差点摧毁了‘银鹭’号,但幸运的是,海上的最后那几天除了让整艘船迅速变得更臭外,只有一个厨子死亡,其他人都虚弱地躺在船舱里。只剩下布劳船长和几名水手拖着严重脱水的身体“躺”在甲板上坚持岗位。
“注意,慢慢减速靠上去。如果有敌对行为就马上射。击!”童晖明放下了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副手下达了指令。
半个小时后,机动救生艇终于靠上了这艘古怪的17世纪风帆船。当彭泽俊等人看清了船名的时候,几乎的人都发出了惊叹。
彭泽俊带着一把手枪第一个爬上了船甲板,进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几乎忘记了身后还有人准备上船,就那样傻傻地攀在船舷边一动不动。
近三十米长的风帆船停靠在码头边,祝卫平带人把整艘船由里到外进行了冲洗消毒,并在今天对“游客”开放。
在娱乐项目严重匮乏的大环境下,部分文艺青年的刻意描绘下,某些阴暗心理的引导下……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生活紧张而乏味的人们在工作过后成群结队地跑到码头区,参观17世纪的风帆船,也是渴望与外界沟通的心态吧。
远远的某座新起的木制瞭望台上,邵穆和罗冰二人并排倚在栏杆边抽着烟。
其实早点半个月前,几乎所有的烟民就断了炊,但奇迹总会发生的。在方宏达这个最高烟民也终于抽光了自己最后一包存货后,他在例行的决委会会议上很不好意思地公布了最后一个他“隐藏”的秘密。
这个消息一出,舆论大哗!决委会上下乃至迅速得知这个消息的烟民众们群情激奋。然后……然后在舆论的压力下,负责登陆点物资整理挖掘的罗冰等负责人迅速调整了工作重心,全力以赴搜寻可能埋藏在邮轮角落的宝藏。意外的发现了不少成包成包的棉花以及足足搬出了二十多箱香烟,此外就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之后再没物资收集队去关注过。因为其下层货仓之前人手的关系被全封死了,而香烟则进行一次额外供应,并在当天让烟民们大爽了一个晚上。
“知道什么叫闲得蛋疼了吧……说实话吗?其实我也挺激动的。”罗冰舒服地深吸了口烟,一脸的满足,“原因不在于这艘古货船真实出现在我眼前,而是船上的人比我们更倒霉,最后剩给我们的全是好事,至少证明了现在是1625年。”
“我发现你的乐观人生也变得越来越刻薄了。”邵穆撇了下嘴,但眼角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笑意,“他们确实够倒霉的,离开纽约后不久就爆发了疾病,还遇见了风暴,然后为躲避海盗的追赶耽误了很多时间……除了最终目的地没有弄错乱了。”
“嗯,5门12磅轻炮,5门24磅重炮,32桶火药……”罗冰松兴奋地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指点着远方码头的船只,“还有109杆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绳枪!”
“这些个家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殖民的?不过我敢肯定的是,他们在疯狂拉肚子的情况下,去骗印第安人肯定现在是去不了了。”
“也许人家以为我们就是印第安人。”邵穆也笑了。然后两人颇有奸情地勾肩搭背走下了瞭望塔。
在机动救生艇的牵引下以及几十个土著劳工的纤拉,‘银鹭’号的人们在洛河小码头下船,住进了工业区的窝棚。医疗小组全体出动,必要的消毒和隔离,然后就是在这个时代效果奇佳的若氟沙星外加大量补充干净的饮用水。
他们发现自己被隔离在一个偏僻的窝棚里,四周是临时建立的围栏,还有几名身穿古怪制服、黄皮肤黑发的士兵在把守。
为此牧师尤利塞斯·鲍德温好几次企图走出窝棚区,以面见当地“总督”的理由想看个究竟,但都被荷枪实弹的安保队员给逼了回去。
几乎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没收了,所有的男子都被强行剃了光头,连他们的衣服都换成了一种很舒服很厚实的奇怪棉织物。
“布劳船长先生,鲍德温牧师,你们必须告诉外面那些印第安雇佣兵,我们要见本地的总督,我们有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签订的合同正本,他们没权力拘禁我们!”
用白石灰粉刷过的大木窝棚里,几十个男子带着各种表情在激烈的争论着。而他们的领头人,布劳船长和牧师鲍德温一直沉默不语。
“也许,这里并非葡萄牙或西班牙的殖民地。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对我们做出更多的限制,看起来,他们更像是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