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奈本以为十一只是个会点小聪明的小姑娘，现在的情况真是出乎他的预料，看来十一已经见过那个女人的真容了，如此，还要再放她回去吗？“我记得凤滜并不是个话痨啊，为什么他的女儿就这么能说。”

“咦，原来你认识我父亲啊。”

“是啊，还一起喝过酒。”

“可是你们现在是敌人了。”

敌人吗？佛奈问自己，是啊，已经是敌人了。可惜，损失了一个可以坐在一起敞开心扉喝酒聊天的朋友。

十一见佛奈没说话，又问：“那现在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佛奈终于抬头看向十一，十一也在看着他。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怜悯。

现在的局面，是他想要的吗？佛奈又问了自己一遍。

“我不知道。”佛奈如实回答，他莫名其妙地被唤醒，其实他一直没有缓过神来，忽然多出那么多人，叫他主人，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把他当成信仰。

“那，你觉得你想要什么？”

佛奈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注意到十一明明只是个孩子，而他居然那么认真的思考一个孩子的问题，他在心里嘲笑自己，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继续低头看书，“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大人的问题。”

三番四次地被叫做小孩子，十一有些生气，虽然她经常仗着自己年纪小横行霸道，但她还是讨厌被人叫作小孩子的。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再吵就出去。”佛奈使出杀手锏，十一终于乖乖闭嘴，低头看书。

佛奈在心里叹息，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

他还记得当初，也是这样被一个女子教育，她知道他是魔尊，是她们天界的敌人，却也不怕他。

九天玄女，可惜她已经死了。

佛奈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她记忆中的女子也是问他这个问题，问他想要什么，那时他跟她说，他想要这天下。

现在呢？他还想要天下吗？佛奈问自己。

“十一。”

“昂！怎么了！”十一听到佛奈叫她，抬起头。

佛奈合上书页，站了起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呀，好呀，”十一乐意之至，天知道她看书看得快睡着了。她是喜欢看书，但也仅限于她感兴趣的内容。

走到花园里，佛奈突然说：“等会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你又要赶我走！？”十一不淡定了，就差抱上佛奈的大腿求收留。

“你一直待在这也不行啊，你爹知道了会来找我开战的。”佛奈已经领略过来十一的话痨功力，他可不想没事找事留个小麻烦在身边。

“可是我想陪着你啊……”

“……小小年纪说什么呢，再说我也不要你陪。”

曾经也有个人说要陪着他，结果呢，都是虚情假意吧，佛奈早已看出十一是觉得待在他身边好玩。

十一不得已使出最后的绝招，她一把抱住佛奈的腿，泪眼朦胧地仰望着佛奈。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佛奈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你自己写信跟你爹说明情况。”

“好！”十一马上破涕为笑。

“……”佛奈这才真正认识了这变脸如翻书的十一。

曾经……

‘天堂地狱，我陪着你。’

不知怎么，佛奈忽然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