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时,花容回房休息,余若水嘱咐她把门窗关严,如有情况,就叫一声。
反正就在隔壁,风吹草动,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花容躺在床上,思绪连翩,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眼睛盯着的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呼唤着二哥二哥,你到底会在哪里。
现在公子已有消息,二哥显然和公子不在一块,不然的话也一定会有二哥的消息,要么关在什么地方,要么就是……
花容不敢再想下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想起二哥对她的种种好来,她越这么想就越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念头,浑身哆嗦起来。
余若水在那边叫:“七妹,你没事吧?”
她没有作声。
余若水又叫:“七妹,你睡着了吗?”
她还是没有作声。
余若水仔细听听那边没什么动静,就放心了。
花容在黑暗中,睁大着一双眼睛。
她想起同门师兄们因为她小,又是师妹,什么事情都让着她,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带回来送给她。
她在师父师娘面前,在师兄们面前动不动就撒娇,有时还耍无赖,总要把歪理争成正理,然后才高兴地笑了。
师父师娘常慈爱地看着她,摇着头随她耍性子。师兄们偷偷地笑着,哄她要一直哄到她开心为止。
不知怎么,只有在二师兄面前,她会变得老老实实,连一句随便的话都不敢说。
二师兄从不恭维她哄她,她做了什么错事,要是让二师兄撞见,保准会把她骂到哭鼻子为止,最后往往都是师娘或大师兄出来打圆场,二师兄才会气咻咻地作罢。
二师兄也从来不会送她什么东西。她知道二师兄、五师兄都很喜欢她,都想和她好。鬼使神差,她却偏偏会喜欢上二师兄,也许是性格倔强,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越容易的东西也越容易放弃。
二师兄愈对她冷眼冷语、愈气咻咻地骂她,她就愈喜欢他,有时,她会故意当着二师兄的面做错什么,让二师兄骂她。
她的心里,老是有那么一个疙瘩,一天看不到二师兄的身影,一天就闷闷不乐的。
二师兄为人聪明,师父有什么事总喜欢和他商量,有什么难办的差事,也都差遣他。大师兄是个豪爽之人,对此从不介意。
二师兄对大师兄和其他兄弟,也是恭敬、关切、悉心照拂,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二师兄。
那个时候,二师兄常常出门,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害得她天天跑到院外的道口去等,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就红着脸往回跑。
后来,时间久了,她才知道,二师兄表面上那么冷淡,其实心里比谁都喜欢她,关心她。
有一次她病了,二师兄每天外出为她采药,从岩石上摔下来腿摔肿了,他也没吭一声。
还有一次,也是下雪天气,她和二师兄两人出外办事,她的脚冻伤了,荒郊野外又找不到干的柴禾生火,二师兄二话没说,把她的脚塞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脚,二师兄的嘴唇都被她的脚冻得发紫了,还笑着对她说:没事容妹,你看我一点也没事。
她躺在床上,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说二哥二哥,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门外的声音把她给吵醒了,她听到三师兄六师兄正在外面,和其他几个人格斗着。
她一骨碌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穴道被人点住了。她转过头看看,枕边的剑也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