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时而点头,时而又摇了摇头,眉头忽而皱紧又忽而舒展。
他跃起来,从屋梁后取过一支笔,在空中比划着,边比划边想,自言自语,渐渐悟出悬书功法的精妙所在。
又是叹息连连,他想此番若再交手,自己似乎也无法破解倪兄的悬书功法,他闷闷不乐地想着,过了一会,他忽然笑出了声,轻轻说道:
“好了,倪兄,你赢了,我投笔认输就是。我们快快喝酒,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田原猛然间听到大哥的声音,还以为师父来了,赶紧一跃而起,垂首恭恭敬敬地叫道:“师父!”
隔了好久,都没人应答,他抬起头,发现屋里并无师父的身影,只有大哥面壁而立,悬肘在空中书写着,口里念念有词,如醉如痴甚是投入。
田原瞧着大哥的神态,不禁莞尔。
大哥和师父可真称得上一对书痴,神情举止百般相似,而从他们的话里又听得出,他们是极投缘的朋友,有过命的交情。
大哥再转过身时笑眯眯的,脸上甚为得意,他走到田原面前,关切地问道:
“小原,你觉得怎样了?”
田原跳起来,甩了一甩衣袖,他道:“没什么,我现在全好了。”
“好,你过来!”大哥招呼田原走到墙壁前面,把手中的笔递给他,说道:
“你把希言自然四字再写一遍。”
田原依言写了一遍。
大哥道:“你横划起收笔处,稍停一会,顿笔加一点力试试。”
田原点点头,以气御笔,起笔处猛地一顿,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从笔尖直射而出,如同一柄剑齐胸朝外刺了出去。
田原暗吃一惊,赶紧行笔,把泻出去的劲力收到笔尖,及至收笔,稍停,再顿笔时,滞留在笔尖的劲道去势更猛,如一粒铁豆弹了出去,在墙上击出一个黑点。
田原的笔尖离墙壁足有两尺多远,这内力射出去竟有如此强力,田原不由得大吃一惊。
待到他把希言自然四字写完的时候,墙上已出现十余处黑点,表面的灰浆都被弹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
田原一时惊诧得哑口无言,他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大哥。
大哥微微地笑着,他点了点头,稍过片刻才开口说道:
“小原,设想一下,要是这堵墙壁此刻是一个敌手会怎么样?”
一句话提醒了田原,他哎呀一声惊呼,登时醒悟,直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仿佛自己就是那堵墙壁,那个假设的敌手。
悬书功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一字一笔,都罩着对方的要穴,任怎么逃也逃脱不掉,如若像这样在书写时多加些顿笔,对方即使离笔两三尺远,也定会被射出去的真气封住要穴,立时就要倒地。
这样一来,笔势虽然略显笨滞,却笔笔杀机四起,比起先前虽不好看却更实用。
田原眼前猛然闪过昨天在陈记当铺,自己和师父与陆乘金凤对阵的情景,虽逼得对方无还手之力,但一时半会要想取胜,却也颇有难度。
手中的笔笔势流畅一气呵成,看起来是进攻实则是自保,或者说是以笔抒写自己的胸臆,讲究的是纵横飘逸。
要是在不该出方的地方顿笔,从书法的角度来说,是极不舒服的败笔,但却杀机毕露。
大哥这番点拨,看似简单,其实却蕴含一种根本的改观,那就是使原来作为观赏的有表演性质的武功,变成了一种临阵对敌取人性命的大杀器,将原来暗含在笔势里的杀机通过顿笔激发出来,在一瞬间克敌制胜。
田原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