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还认真想过要真的偷偷打听一番,再传个消息。反正闻人卿这么厉害,她那个师父余春明也不一定真能把那个什么秘药弄得到手。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白木染终于渐渐发现,原来闻人卿也并非无所不能,她也会受伤,这个世上也会有人比闻人卿还要厉害。
自然,最重要的是,她已对闻人卿动了心,深陷其中,再不能自拔。
那该怎么办?!
白木染没想好,就一直拖拖拉拉,当个缩头乌龟。
拖到不能再拖了,白木染偶尔还猜测过:闻人卿那么厉害,说不定早就知道对此事了如指掌。
但即便白木染想到过这一点,也并没有太过慌张。
她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想,知道就知道吧,若真的知道了,那闻人卿也从未在她面前表过态,更从来没提起过,说明闻人卿心中有了数,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就先这么混着吧。
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闻人卿毫无预兆地问到了这件事。
她问白木染:“你那个师父让你办的事,你预备怎么办?”
白木染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要不干脆装傻,问是什么事?这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即被白木染给否定了。在闻人卿面前装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左思右想,最终,白木染还是决定说实话。
“你将秘药之事藏得那么严,我又打听不到,我还能怎么办?不过就是……先这样拖下去了。”
若说闻人卿会问起此事是白木染没想到的,那更让她没想到的事,还在后边。
闻人卿听她如此说,居然叹道:“原来是为这个。看来传言不虚,朝阳观是与幽冥府勾结到一处了。”
咦?啊?!
白木染瞬间就明白,自己是被闻人卿给骗了!
原来闻人卿并不知道余春明到底交代了白木染什么事,只是大概就是在路上见到了五娘,夜半听了五娘与她的对话,这才找了个机会来套话的。
她就说嘛!
她分明早就将那密信给烧了,闻人卿如何知道的?
怪只怪她将闻人卿想得太过厉害,以为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但既然秘密被套了出来,白木染也只能苦着脸将这结果咽下去。连闻人卿说的那句什么朝阳观幽冥府勾结之事,她都不想问了。
算了算了,睡觉睡觉!
白木染气鼓鼓地翻了身,背对着闻人卿,无声地表达着被坑的不满。
偏偏闻人卿还不让她睡,又问道:“他以何要挟于你?”
什么意思?
白木染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了过来,闻人卿问的大概是余春明。想也知道,她都跑出来这么久了,当然不会再回去,余春明要令她办事,不过就是威逼利诱四个字。难得闻人卿细心想到了这一层,居然关心起自己来了。白木染本想着说都说了,不如一通全说明白,可再一想才被闻人卿坑骗一回,又不愿说了。
没听见!她睡着了!
这样想着,白木染就真的闭上眼睛,呼吸也刻意平缓绵长了,装起睡来。
闻人卿也终于不再言语。
之后,白木染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真正睡过去的。
到了第二日一早,倒是白木染先清醒了过来。她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却也估摸着应当还很早。因为这一觉醒来,闻人卿居然还在熟睡之中。白木染也不再是前一晚上睡着时背对着闻人卿的样子了,不知什么时候翻了身,正平躺着。只需稍稍侧一下脑袋,就能看见闻人卿的睡颜。
闻人卿睡得很沉,但不知是否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皱着,身体也是侧着,有些蜷缩,头却是朝白木染的方向斜靠着,看起来有些像是要靠上白木染的肩膀似的。
白木染的心一下便软了下来,什么前一天晚上的赌气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也朝闻人卿的方向挪了挪。
再一抬眼,感觉自己的眼睫似乎都能扫到闻人卿的面上似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呼吸可闻。白木染细细看着闻人卿的面庞,只觉得她比平日所见还要更加娇美动人。
心中一动,手上便也想动一动。
白木染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去抚闻人卿的脸颊,哪知刚抬到一半,就见闻人卿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但抓住了,还攥得很紧,生怕被挣脱了似的。
“……”
白木染几乎以为闻人卿醒过来了,可再仔细看看,却发现闻人卿仍在睡梦之中。
这必定是陷入噩梦了吧?
白木染有些犹豫起来,要不要把闻人卿喊醒?
可闻人卿抓住了白木染的手之后,仿佛抓住了什么能够支撑住她的一点力量,紧蹙的眉头竟然渐渐有松开的迹象,而白木染僵着不动地看了半天,也总算松了口气。然而这一松气,闻人卿却又皱了下眉头,再往白木染这边挪了挪,又用脑袋蹭了蹭,终于找到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着,又不动了。
这次,白木染是真的想立即把闻人卿给喊醒了——闻人卿的脑袋枕在了她的一条胳膊上。
“闻……”
又看了一眼闻人卿睡得香甜的脸庞,白木染还未喊出口的话就这么断了半截咽了回去。
她算是知道古时那些什么昏君为什么都不肯起床早朝了!
因为……
每个“昏君”的床上都睡着美人。
白木染突然一点也不想逛什么闻人世家的山庄了,她想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