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人无完人,能登上太极殿的官与吏,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没点不可告人的秘密。赫连韬知道煦文帝心里明镜,说道:“这些东西,臣已经掌握了十之七八。”
“嗯……”煦文帝沉沉的嗯了一声。
“君上的意思是……”赫连韬心里明白祝含英还在惠妃娘娘手里捏着,他相信煦文帝不可能不知道,大安宫中,有什么事情瞒过这位天下之主呢。
“顺者活,逆者死!”
赫连韬一个哆嗦,若是这些人不肯归顺将功补过,难不成都要杀光吗?他看了煦文帝一眼,将身子躬的更低,“臣,遵旨。”
李姝乔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天朗气清,已经飘起了小雪。她歪着头,脸上有些麻痒,她伸手轻轻揉了揉,还是觉得脑中一片浑浑噩噩,难以清明。
两个面生的丫头走过来,惊喜道:“瑾姨娘,您醒了?”
李姝乔愣住,瑾姨娘?是谁……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一张梨木雕花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你们是谁?”
一个眉目精巧的丫头笑道:“奴婢玲珑,是瑾姨娘的丫头呀!”
另一个脸蛋圆圆皮肤很白的丫头说:“奴婢珍珠,也是瑾姨娘的丫头。”
李姝乔坐起身,闭上眼睛回想。她,她在昏暗的牢狱中,被沈渊狠狠的按在地上,然后……她要么被送上断头台,要么回到沈府做她的少夫人,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任何一种结果。“这是哪里?”
珍珠端来一杯热水递到李姝乔手上,说:“这是沈府呀,瑾姨娘生了一场病,竟然什么都忘了吗?”
“我……生病?”
“是呀!少爷将瑾姨娘从外面带回府上的时候。瑾姨娘还病着,一直昏迷不醒。”
李姝乔心里打了个寒战,难道沈渊用了什么办法给自己换了身份?可是……沈府中还有谁不认得她呢?她猛然掀开被子,光着脚扑到妆台前。铜镜中,温婉可人的少女面色苍白木然,直直的盯着她,李姝乔猛然退后,尖叫起来。“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和珍珠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搀扶,珍珠说道:“瑾姨娘,您别急,这病说不定哪天就会好的。”
李姝乔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半晌才找到呼吸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病?什么病?”
玲珑踌躇了一下,看李姝乔的脸色奇差,却也不敢隐瞒,说道:“少爷说瑾姨娘的脸以后似乎不能动了,不过少爷一直在找人给姨娘看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呢!”
李姝乔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丫头以为自己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才会如此,她再次坐到铜镜面前,少女的面庞依然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除了眼神中露出的恐惧,整张脸毫无表情,她试着活动下巴,嘴唇一张一合,却丝毫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她伸手在脸上摩挲着,仿佛触手而及的是一张贴在她脸上的面具,不能动,毫无感觉。
李姝乔的心中一片混乱,闭了闭眼睛,她再次朝铜镜中看去,定了定神,终于感到一丝眼熟,瑾姨娘?瑾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