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阴霾笼罩着帝国的上空。
城镇中心,店铺多已停业,只有极少数的店铺门还在开着。边境的农村已不堪蛮国兵的侵扰,纷纷逃入深山老林。只有帝国靠近城镇中心的农村,农民们还在维持着正常生活秩序:男人们在兵勇的监视下,到农场劳作,女人们则在家操持着家务。没人告诉他们,他们即将面临空前之灾,即便是应有的预兆,也被这些身穿官服的老爷们最大限度地淡化了。在生活、劳作的重压下,他们只晓得做工、吃饭、过活。至于其他的,在他们看来都不属于他们关心范围之内的事。
“众爱卿,大战在即。哪位愿挂帅出征?”国王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荡着。此刻,大殿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国王环顾着沉默的众大臣,似乎在等待着毛遂。“哪位愿挂帅出征?”国王又重复了一遍。大殿内依旧鸦雀无声,大臣们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又过了片刻,大殿内又回响起国王的声音:“有愿担此大任者,进阶一级,赐金千两。”说完,国王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臣去。”一个粗重、沉闷,且略带沙哑的声音随即应答。
众人随声音看去,只见此人:肥硕低矮的身材,如矮墙一般横亘在大臣队伍中。一副特大加肥号的金盔扣在他西瓜般圆滚滚的头上。长满赘肉的脸,光鲜地流着油,似乎喻示着生活的富足。泛光的额头下,眼睛已被脸上和额头的肥肉挤成了“一线天”。一副金缎子甲披在了那“半堵墙”上,远远地看上去,恰似开了一墙金色的爬墙虎。
国王一看,原来是威远将军曹保。
“好!曹将军不愧是国之栋梁。朕加封你……”
“陛下!臣愿提兵,踏平蛮国,活捉蛮王。”国王话音未落,一个尖锐而圆滑的声音打断了国王的话语。
众人再看,说话者瘦骨伶仃的身材,瘦地可谓精巧玲珑。比毛笔管略粗的金盔,箍在细长的头上。短短的额头下,一双比流星速度还快三分的眼珠,在眼眶中寻找着一切机会。倒锥形的脸上,高高的颧骨随着说话,上下移动着。玲珑剔透的金甲包裹着身子,一眼看去恰似一只筒状鼻烟壶。
国王见说话者乃镇远将军崔霸,遂说道:“崔将军也愿前往。”这时,曹保大手一挥,瓮声瓮气地道:“崔将军,你这就差事了。我先说去的啊!”崔霸移动着两块颧骨,毫不示弱地说:“陈力就列,不能者止。鄙人自幼饱读兵书,熟谙用兵之道,自然是我领兵御敌了。”
“我有劲啊,管他娘的是蛮兵还是蛮啥玩儿,我一把把他拧成麻花。就是蛮子王来了,我也能把他拧出屎来。”
听到曹保的一番言论,大臣们有的嗤之以鼻,有的被他的语言引逗地暗自嘻笑。
“我挥师边境,以智取胜,可达四两拨千斤之力。”崔霸回应道。
“谁不知道我大刀曹?我要是一挥刀,甭管他几两几斤,得成排骨。”
二人还要继续辩论,被国王制止住了。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二人同往。二人虽官阶相同,但曹为主帅,崔霸为副帅。理由是曹保年长理应为尊,辅之以崔霸韬略相助,一文一武足以制敌。太子被任命为神武将军随军。李君自然也须陪同。
如此,曹保官阶晋升一级,赏金千两。崔霸因是副帅,自然和进阶、赏金无缘。
回到将军府,崔霸感到愤愤不平。想自己4岁学问,8岁习武,熟读兵书,黯通韬略,竟然竞争不过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泥腿子。一千两金子给了这个文盲也就罢了,可这泥腿子的官阶整整大我一级,以后我一个读书人,见了那个大老粗还要卑躬屈膝,唯命是从,是可忍孰不可忍!得想个办法,请国王改变成命。崔霸掏出了鼻烟壶,打开盖用手划了一下瓶口,在鼻孔间边来回抹着,边思考对策。
思考片刻,崔霸忽然大喊道:“更衣!备娇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