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世家金家,这个时候辽东也经不起内讧了。
穆钊业甩袖离开,金氏在他离开之后脸上的悲痛之意却是慢慢消失,她爬了起来,面上满满都是冷意。
北定王对金氏发了一顿脾气后在外院坐了许久,然后召见了王府谋士商议了一番之后定了主意便又召见了长子穆连赫。
穆连赫眼睛红红的,面色阴沉。
北定王看着长子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开口。
可是有些话终究是要说的,如果那些刺不□□,只会越刺越深,最后扎进骨子里。
他道:“阿赫,你知道穆元祯想对我们北定王府下手由来已久,越嬷嬷的事并非是你母妃和二弟指使,而是穆元祯为了挑拨我们王府关系,这才捏造如此罪名……”
说到这里,他看长子面色愈发阴沉,终于有些说不下去。
这种话,他知道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了,只会让长子认为自己偏袒金氏和次子,心中对他们愈加痛恨。
他改口道:“阿赫,你是北定王府世子,金家在辽东本土世家盘根交错,穆元祯已经调兵准备对我们北定王府动手,这个时候,我们王府内部不能再起内斗。越嬷嬷之事,是穆元祯诬陷我们王府,你明白吗?”
穆连赫的手捏紧,抬头,沉声道:“是,父王,儿子知道。”
北定王欣慰点头,续道:“阿赫,我已经命人准备檄文,征讨穆元祯,朝廷和北定王府,很快就要开战。钱氏那里,她娘家毕竟是在京城,父兄都在京中为官,又因尧哥儿一事,她必然心怀怨恨,不知会做出何行为。你回去,处理一下她吧。莫要为了一妇人而误了大业。”
穆连赫猛地看向自己父亲。
北定王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转过了身,语气森冷道,“你处理她,不仅是以防她对我北定王府有二心,也是给辽东的将领,给辽东的各大世家,给天下人看得。”
“穆元祯先召我们北定王府世孙入京,然后背弃□□皇帝当年之言,从一无辜幼儿开刀,借其诬陷我北定王府谋害皇嗣,北定王世子妃担心稚儿,终决意以死明志,求朝廷放过稚儿。”
北定王每说一句,穆连赫身上就要冷上一分,听得最后,已经从头冰到脚,他想反驳,可最终也只挤出了个“是”字,便转身僵硬的退下了。
他回到北院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酒盏和一只酒杯。
此时钱氏已在房中侯着他。
钱氏看到他回来,忙起了身,她先还是急切的表情似有话要问,及至看到他身后的侍女和她手中之物,面色变得雪白,复又跌回到座椅上,不可置信的看向穆连赫。
她原本还想问可有法子救回他们的儿子。
钱氏嘴唇颤抖着,想挤出点笑来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道:“父王召见你,所谓何事?”
穆连赫看着她,张了张口,却是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钱氏看着他的眼睛,心头愈来愈凉,她眼中滚出泪来,惨然道:“先是把我儿送到京中,当初说得多好听,说是北定王府每一代世子世孙都必是要在京中长大的。可是紧接着就借我儿之手欲谋害皇嗣。成昭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成也好不成也罢,我儿都是必死之路了。”
“两方对阵,我的出身就会为辽东世家诟病,为了军心,为了拉拢辽东大大小小的世家,必也不会再留我在王府。呵呵,明明成昭帝要交出的是金妃和穆连宏,但最后要死的却是我。”
“世子,现在尧儿在京城,父王起事之日,怕就是尧儿身死之际,我现在多活一日,就多受一日煎熬,早已经生不如死。可是世子,我死不足惜,但尧儿才五岁,我的尧儿才五岁……”
说到这里,钱氏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穆连赫此时眼睛已经赤红,他看了一眼那侍女,那侍女便将手中的托盘置于桌上,垂首默默退下了。
他行到钱氏前面,跪下低声道:“阿茹,对不起。”
钱氏的眼泪滴到他的手上,哽咽道:“世子,您该对不起的不是我,您该对不起的是尧儿,我们的尧儿。还有世子,您不要忘了,您的母妃也是出自京城,今日是尧儿和我,他日怕就是世子您……还有梅姐儿和珍姐儿,世子,今日妾身去了,请您早日帮她们择一生路吧。”
梅姐儿和珍姐儿是钱氏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七岁。
穆连赫的手抓在钱氏座椅的一角,青筋暴露,他道:“阿茹,你放心,我定会保全她们,今日之仇,尧哥儿的仇,我也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钱氏摇头,她道:“报仇,怎么报仇?你母妃之死,怕也是金妃所为,历代京中嫁过来的贵女,贵女所出之子,最后都要给辽东的本土世家之女让路,这北定王府的爵位,也要由本土世家之女所出之子承袭,无一带例外。又有哪一个最后能报得了仇?”
“世子,我求你,我只求你,若是有机会,就送梅姐儿和珍姐儿回京吧,我父亲和兄长在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