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本来没什么味道,但她觉的晕晕的,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直着脖子叫奴婢,却喊不出来。
潘氏用出最大的力气,用手拄着桌子,一点点向前走,忽然腿一软,径直跪了下去。
蜡烛随着桌子被掀翻而掉了下去,熄灭了。
那蜡烛恰好是被下毒的那支,不再散发出气味,自然也不会再释放出毒气。
外面的奴才们听到动静,都跑了进来,却发现倒在地上的潘氏……
她始终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下午。
她梦见了一支凤钗,上面雕刻的凤凰惹人夺目,翅膀微微展开,跃跃欲飞,翅膀上的每一个细四都雕刻得入微,凤目是两颗小小的红宝石,晶莹而又亮眼,它的凤爪轻抓着一朵金色盛开的牡丹,从上到下,那金色的华光直映到她的眼里。
凤凰,牡丹,皇后,一国之母,她渴望得到那支凤钗,渴望得到无尚的权力。
她不禁朝它伸出手,当有些发抖的长葱般的指甲马上触碰到那抹诱人的金黄色时,突然另一只手快速伸出,抢走了凤钗。
她急切抬眼望去,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蓝衣女子的背影,而凤钗就在她手里。
她想要上去拦住她,嘴里也急切喊出:“给我!那是我的!”
“我的!”潘氏喊出声音,却瞬间睁开了眼。
太医那边已查出是有人在蜡烛上动过手脚,因为潘氏是闻到了毒气,而又在蜡烛的边上留下了点砒霜粉沫。
潘氏的呼喊使赵恒立刻走到床边,其它的人也跟着围了上来。
光线一点点亮了起来,那女子连同那凤钗都不复存在。
“太子爷!”潘氏眨眨眼看清了赵恒,赵恒亲自扶起她,又立起枕头上她靠上:“醒了就好,大医,大医!”
老太医立马为她诊脉,之后一脸喜色的说:“回禀太子,这毒虽剧,但王妃吸入的量少,发现的量少,现己无大碍了。”
赵恒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了。”
刘娥,沈氏只得跟随曹氏和戴氏说道:“恭喜正王妃,大病初愈。”
潘氏点点头,眼圈微微发红,她娇声啜道:“太子爷,妾身己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赵恒连忙安慰她几句,这些在旁人眼中却少不了恶心了。
“对了,太医发现是有人在蜡烛做了手脚,砒霜和雄黄燃烧都会有毒气,将其粉弹在蜡油上,会散发出毒气,你就是因此中毒的,昨天晚上都有谁来过这儿,或者是谁靠近了蜡烛。”
“昨天只有曹妹妹和沈妹妹来过这里,说过几句话就走了,至于靠近……”她忽然想起了昨天阿珠扑倒了蜡烛,又重新点燃上……似乎颇有蹊跷。
曹氏的奴婢,自是听命与她,难道,曹氏真正想害的人是自己?她想坐上这正王妃之位?
潘氏的眼神渐渐变成了震惊,猜疑,最后成了愤怒。
当曹氏无意间对上她的眼睛时,着实吓了一跳,又忽然想起了阿朱那天……心中猛的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到全身。
赵恒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说。”
潘氏收回目光:“似乎是曹氏。”此言一出,曹氏连忙上前:“妾身冤枉,姐姐你——”
“你先别说!”回答她的是赵恒的一句话,她只好站在那里,努力控制着发颤的指甲,只听潘氏接着说:
“昨天,曹氏的奴婢说是不小心扑倒了蜡烛,后来又重新点燃,也许……”
这时阿朱愣了,怎么回事,怎么说到了自己身上?她只好慌乱的跪在地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该死!曹氏心中真恨不得打死她,怎么偏偏是昨天晚上她扑灭了蜡烛!又说什么也不知道,这让太子该怎么想!
这时赵恒开口:“都有谁看见她扑灭了蜡烛?”
潘氏的宫女回想起来,纷纷指正是阿朱扑灭了,又重新燃上。
曹氏的心如火一般的烧着,每一个毛孔都立了起来,身上像有无数条小小的虫子爬着一样。
她的脑子急速思考,忽然抓到了一点,便急切地喊出:“太子明鉴!妾身没有砒霜,何来下毒之说?定是有奸人陷害!”
她却不知道一切都在刘娥的掌控之中,这句话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
赵恒挑了一下眉,吩咐身边的随从奴才:“立刻去药房把账本拿来!”
奴才立马跑去了,曹氏自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正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潘氏的眼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有些不自在,被盯着心里发毛,下意识的扭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刘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与沈氏偷偷对望一下,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账本终于被奴才递上来了,曹氏也不顾身份,第一个冲上去翻到最后一页,而那行清晰的大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上面赫然写着:“十一月二十六紫颐阁阿珍领砒霜雄黄各一两。”
曹氏腿脚发软,连连后退。
戴氏不说话,刘娥冷眼旁观,呵,终于知道了害怕的滋味了。
“快递上来!”赵恒已经有些不耐烦,要奴才递上,曹氏慌了,上前拦住奴才:“不要!”
可她哪里拦的住,赵恒看后把本子往地上一摔,脸色气的有些发红:“你自己看看!”
曹氏脚下是那正翻的账本,一页页纸翻动着,直到最后一页。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也许害怕也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心理,爱是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她跪在地上。
“妾身没有,妾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