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赵恒轻轻唤到,语气里有一丝怀疑与不可置信。
赵元佐,很有可能没疯,这是他的第一反映。
刘娥微微有些诧异,其实她刚刚听完时,就有些怀疑了,赵元佐怎么可能疯了?醉酒后又怎么可能纵火烧宫呢?
那为什么大家说他疯了?为什么皇上也说他疯了?
莫非……是皇上污蔑他疯的?那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还有纵火一事,难道也是另有原因?
刘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呢,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你们来了。”赵元佐竟然淡淡的笑了,只是眼神里有种不明的淡泊,还有一丝…哀怨?
“你?”赵元份惊讶道:“你没疯?”
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毕竟,毕竟他看到赵元佐一副没有事的神色,实在惊讶。
赵元佐没在意:“父皇居然让你们来看我,不对,是皇上。”
他苦笑了一下,赵光义己经废了他,还贬为庶人,他己经不是他的皇子了,自然也叫不起父皇。
“太子殿下,四殿下,”他又看了看刘娥与许圆圆:“如不嫌弃,请坐。”
“王兄,你说什么呢?无论你怎么了,都还是我们的大王兄!”赵元份坐了下来,激动的对赵元佐说道。
“是啊,大王兄,你……”
“好,太子,四殿下,您们随意。”赵元佐倒了茶:“我这儿没有好茶,您们将就喝吧。”
“王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过的好不好?”赵恒没有喝茶,皱眉问道。
“我确实没有疯,”赵元佐道:“三年前,我得知父……皇上要害王叔的事情,就一直劝告。”赵元佐回忆起来,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无奈皇上一直不听,反而与另外几个信任权臣制造王叔启图造反的证据。”
“之后你们也知道,王叔被发配涪江,郁郁而终。”
“皇上是我最敬重的人,我不想让他留下一丝污点,遭后人诟病,于是我不停劝告父皇,甚至在朝廷上公然劝谏,虽然一些大臣们对此事都略知一二,但谁会公然提出此事?谁又会劝告呢?”
“后来皇上恼我公然提出此事,几次阻止也无果,也不知谁传出了此事,让宫外也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皇上为保全便说我受刺激疯了,才口出狂言。”
刘娥心中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己猜对了,那么纵火一案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一直与我水火不容,即使表面对我恭敬有加,实则也恨透了我,消息传出的事,十有**也是他干的,目地就是为了皇上恼我,甚至以为是我为了劝他而传出去的。”
“那次宫宴,二皇子以为时机成熟,想再趁火打结,踹我一把,结果他也成功了,他让早先他就安插在我府中的小厮去了宫外,之后又纵火而逃。”
“那父皇问你时,你为什么承认了?”赵恒皱眉,早知道大王兄与二王只不和,却没想到二王兄竟如此阴险……王兄当初还是没防着他,只是现在二王兄已经死了……
“既然他陷害我,自然提前找到了充足的人证物证,而且,当时父皇似乎也是有意偏颇于他。”
“只事出后不到几个月,二皇子就得了痢疾死了,我怀疑,是皇上干的。”说到这儿,大皇子依旧面色平静,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怎么可能!王兄,父皇怎——”赵元份大惊,父皇他……
“你先听我说,以父皇的心思,十有**是猜到了二皇子陷害我,但当时为了让我乖乖的上嘴巴,顺势把我废为庶人,而二皇子,母妃并不高贵,也没什么宠爱,却为夺嫡而害我,保不住哪一日,就会害他,所以……”
他继续道:“痢疾这种病,一般是因为饮食不洁,生活环境脏差而引起的,二皇子怎么说也是皇子,痢疾这种病不应该出现得他身上。”
赵元份的心平静了下来,渐渐的涌出了痛苦的哀伤:“父皇居然是这种人……”
赵恒低下头,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他实在算上幸运,可王兄……
刘娥的背后出现了阵阵凉意,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显些打哆嗦,天家的事情,实在可怕……
大约待了一小会儿,他们就走了,只记得王兄道:“恒儿,将来你当皇帝,万不可太过多疑可怕,这迟早会害了你。”
马车上,刘娥一句话没说,她曾经以为,太子府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那里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息……可是,她还是太没见识,在皇宫里,皇上可以随意玩弄所有人,包括他的儿子,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住皇位。
或许这些事并不算什么,每个皇帝也会为了保住皇位,“宁可枉杀万,不可放过一人。”
只是,这一切真的是太可怕了,就像一坐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可实际上是由冰做的,你住在里面,看上去很风光,实际上是彻骨的凉,但你逃不出去,只能睁望。
这是命,每个皇族中人的命……
他们做的,只有认命……
看清事实,认清命运,并努力挣夺自己想要的,远远比躲避要好的多。
就像成千上万把飞箭朝你飞来,此刻躲闪己无济于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无畏的为自己战斗,即使最后还是万箭穿心,也不会太后悔。
二皇子出身不高,为了成王,做尽坏事,可他后来会后悔吗?
不会,他不挣,不抢,还是会一生碌碌无为,或者被别人看成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