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一句。
“把这水喝了,再吃点药。”何姐递给我一杯温水。
握着温暖的杯身,我暖和了不少。
今天的雪,下得不大。
很快,我的生活又回归了常态。孩子们也陆陆续续来何姐这里上课了,何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闲的时候教我跳舞,也会教我弹钢琴。她想让我从一个在旁边打下手的人,变成可以教孩子们的实习老师。但在一礼拜的训练后,何姐深刻感受到了我那贫乏的音乐细胞,她放弃我了。
“你说,你除了家务做得好以外你还有什么优点?”何姐扶着我的肩膀,有点无力。
“我可以教孩子们……画画?”我迟疑一会,还是说出来了。
“画画?”何姐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收着乐谱,“孩子们报的又不是画画班。”
“也是啊。”其实真让我教我心里也没底。
“你喜欢画画?”她突然问。
“嗯……”我闷闷应着,不敢把当漫画家这个梦想说出来,唯一认同我的人也否定我了,我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画画好啊……”何姐感慨着,看她收拾好了,我开始擦拭钢琴,而何姐一反常态的还坐在那儿说着,“你说你喜欢画画怎么不去报艺术生?”
“现在都毕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高中时有向父母说过我喜欢画画,想去当特长生,但是花费真的太大了,家里经济负担不起。
“那就说说现在的吧,你才18岁,有那么多大好年华,也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有没有想过复读?”
“我不想去。”我想起圣诞夜那天阿林的那通电话,想到了白色画纸上的污点,我觉得去认识新的人会很麻烦,再次喜欢上别人会很痛苦。更主要的是,“没有我想报的专业。”
“怎么会没有?很多专业都可以学画画,都是大一进来重新开始学,如果那些专业中没有你感兴趣的,你也可以报你感兴趣与画画无关的专业,之后再加入一些与画画相关的社团就行了,在那里你也可以学画画。人生很长,你别把你自己的路走得太死,有些经历多多体验才好,更重要的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别把自己逼到悬崖处。”
“……嗯。”我听进了这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已经晚了。没有经济来源,复什么读,上什么大学?家里人认为我是不懂事才去搞同性恋,不听我任何解释就对我各种骂。他们现在不管我,我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到,我的画技也没好到能直接投稿的地步,目前能做的只有不断的练习。
我们的对话就此结束。
大概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何姐的工作多了起来,孩子们都放假了,报兴趣班的也多了。每天从早上教不同批的孩子教到傍晚,每一天的时间都很紧凑,可恰恰就是这样,何姐的气色反而好了些。前阵子还能看出她的黑眼圈,这阵子气色红润了不少。看来休息得不错。
这样的日子大概了过了两礼拜就结束了,因为再过一礼拜就是新年了,大家都回去过年了,我和何姐也理所当然地开始了大扫除……并没有,是我一个人开始了大扫除。何姐回家了,回父母的家,就在隔壁市里,去那儿坐车也只要两小时,很近,但我却没见她爸妈来过这里。我时不时会给家里发短信,妈妈偶尔会回我一两句,但每一句话都是让我“改邪归正”。我对此感到悲哀,也对家没有多少留念。
何姐得知我不回家过年后,她临走前把房子托付给我,她只待三个礼拜,嘱咐我随便打扫就行,不用打扫得那么仔细。但很可惜,我是个有强迫症的人。
我其实蛮喜欢打扫,因为那不用动脑子。我打算从最高层开始打扫,那就是第三层,我没有去过那里,用着钥匙打开未知的房间如窥探别人隐私一般,让我兴奋。何姐不愧是何姐,房间里面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其中一个房间有堆在一起的旧乐谱,旧衣柜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舞蹈服还有舞蹈鞋;另一个房间有很多工具,做手工的工具,修理工具还有针线工具,都十分齐全;还有一个房间就更有意思了,里面的墙上满满的都是孩子们画的画,架子上摆着孩子们做得歪歪扭扭的手工。虽然何姐对人大大咧咧的,但是对孩子不是一般的细心,可以看得出她是打从心底爱这些孩子们;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我拿着钥匙,有些期待,里面有些什么呢?啪嗒,这个门上了两道锁,和别的房间有些不一样,开门后里面昏昏暗暗,与别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窗帘是黑色的,没有被拉开。我走过去拉开窗帘,就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这间房间很干净,地板不像别的房间积了一层灰,屋子里只有旧书架和书桌。书桌上面有个木匣子,上面是六位数密码锁,我抬了一下,不轻不重,就是不清楚装了什么东西。我粗略扫了一眼书架上面的书,都是与学前教育有关的专业书,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是个老书架,书架下面是柜子,我正要打开柜子,手机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脚也磕到了柜子门。我忍着痛捡起手机,是何姐打来的电话,砰的一声,在柜门倒在地上那一刻,我正好接起了电话。
“白雨?你正在打扫吗?房子的话三层你不用扫了,那一层平时都不去也不脏的,知道吗?还有到时候你想贴春联就贴吧,过年的时候也放放鞭炮,大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