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蜜真笑了:“这是我的事。”
她不再看薛振,越过他,快步离开,一刻都不想多呆。
当年薛振提出私下和解,不计较她误伤薛宁,希望她也不要再追究高考志愿的事,他还可以给她一笔钱,想维系这段婚姻,保住这个家,给儿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丁蜜怎么肯!
她这个人从小就比较软,小事上她可以让让你,不跟你计较,但这是关乎一生的事。本来她以为志愿真的是周青改的,但事实真相远比她知道的要残酷得多,薛振担心薛宁因此要负法律责任,求周青跟学校说明,周青为了维系这个家庭,担下所有责任。
如果真的是周青改的,有这样的母亲,她认命了,也已经慢慢接受现实,从抑郁状态中走出来。
但不是,是薛宁啊!她凭什么啊?就因为嫉妒吗?还有薛振,为什么总拿她去刺激薛宁?既然薛宁做错了,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要怎么弥补过错,而是隐瞒和欺骗,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年薛宁受伤的那晚,丁蜜跟陆时勉打完电话,薛宁还在抢救中,她不知道薛宁到底会怎么样,她想过,要是薛宁死了怎么办?她很害怕,脑子乱糟糟地,绝望又无助,好几次忍不住想给陆时勉打电话,可是要怎么说呢?
那一刻,她宁愿什么也不知道,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也好。
她在楼道里蹲坐了一夜,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压抑地哭了很久,直到薛宁抢救过来。
丁蜜去病房看了薛宁,她还在昏迷中。
薛振冷脸对她,要不是周青在场,他大概要骂人了。
丁蜜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等薛宁醒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愧疚才会这么守着,来看薛宁的薛家亲戚一个个都指责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搞成这样,幸好这次薛宁没事。”
丁蜜一句话都没有辩解,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直到薛宁醒来。
薛宁看着她就气,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对着她喊:“丁蜜,你来这里干嘛!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丁蜜平静地站起来,看着她说:“我问过医生了,你不会死,既然你醒了,那我就放心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不是好心,我是想告诉你。”丁蜜看着她,“薛宁,我要告你。”
一句话,差点儿让薛宁从病床上弹起来,瞪大眼睛看她:“你、你说什么?”
丁蜜重复了一遍:“我要告你,改我的志愿。”
正好,薛振和周青推门进来,听见她的话,薛振不可思议地看她:“你把薛宁害成这样,你还要告她?”
丁蜜面无表情,看了周青一眼,“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她也打我了。”她指着自己被抓花的脸,“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改变我的人生,如果是我妈妈改的,我只能认命有这样一个母亲,但是是薛宁改的,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得为她的过错负责。”
陆时勉说过,谁都不能改变她的人生,可她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啊,她不想软弱地接受这一切,如果陆时勉在的话,他肯定会支持她。
薛振急了:“你要是告薛宁,我们也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罪,这样你也要坐牢。”
周青愣了愣,看向薛振:“你说什么?”
薛宁虚弱地喊:“对,我也可以告你。”
丁蜜久久沉默。
他们以为她退缩了。
薛振冷静下来,好生好气地商量:“丁蜜,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你都上大二了,现在书也念得好好的,你如果告薛宁,要是她被判刑,她会被学校退学的。你伤了她,我们也可以告你,你看看她这伤,你肯定得判刑,书还念得下去吗?你也不想两败俱伤吧?这样又何苦,对谁都没有好处,当年的事是我们的错,我可以弥补你,给你五十万。”
“五十万?”丁蜜看向他。
“对,如果你觉得少,那我再给你十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丁蜜笑了一下,可她一夜没睡,脸又被抓花了,看起来疲倦又狼狈,那幅瘦小的身体却是浑身倔强,她看着薛振:“你觉得区区六十万就能弥补我了吗?你知道我错失的是什么吗?无论多少钱都无法弥补我,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你们如果想告我,那就告吧。”
她默了默,看向薛宁,一字一句地说:“薛宁,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真的恨不得你去死,既然你还好好活着,那你就要为你做的事负责。”
如果,他们真的要告她,那好,她也认了。
各自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她转身走出病房,周青反应过来,追出去。
周青抓住她,急急地说:“小蜜,你真的要告薛宁?你不要傻,薛振这么说,肯定也会这样做的,要是薛宁胜诉了,你怎么办?”
丁蜜转身看她,那一瞬,觉得无比悲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