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拉太太没被淑慧的夸赞给冲晕头,倒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等等,账面上没这项支出,你私房钱出的?你现在岂不是没钱了。”因为店铺里分红生意账目都给那拉太太看过,淑慧有多少钱,那拉太太基本上是知道的,一想就觉得心疼了。
“这个么,铺子不是每天还在赚钱嘛。”淑慧吐了吐舌头,“再说,比起寻常人家的姑娘小姐,我还是有钱的嘛。”
淑慧现在身上就几百两了,都凑不够一千,不过比起寻常的官宦小姐,她还是比较富裕的,倒也不担心下一季度分红到手之前没钱花。
“你这丫头,为的什么。”
“为我的心罢了。”淑慧微微正色说了一句,然后很快换了笑容,“再说,没把你照顾好,我怕阿玛回来打我。”
那拉太太让淑慧把这钱记在公中的账上,可惜如今管账的是淑慧自己,所以到底没拧过淑慧。不过她也打算了,到时候淑慧出嫁时候,嫁妆再加厚些,压箱银子给一万两,总不能让淑慧吃亏。
淑慧不知道那拉太太盘算什么,她还有另外的事要问那拉太太呢。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额娘的意见。”
“什么事?”
“康亲王府的人不是来送礼了吗?又送了帖子过来,说是康亲王太福晋请我去赏花。”
“赏花?什么花?”
“西府海棠,康亲王有两株西府海棠,是海棠中的名贵品种。当然,这不是关键,我倒是想着要不去看看,太福晋到底是什么态度。”
想起来康亲王府,那拉太太虽然生气,但是脑子还在,而且女儿还是要嫁过去的,总不能撕破脸。
“也是,兴许太福晋也真没有坏心,王府送嬷嬷过来教导规矩什么的,也算是常见的事。”那拉太太细细想了一回,“兴许只是这几个嬷嬷不安分。”
“是啊,指婚是没法子变了的。”淑慧叹了口气,“也是没法子。”
“那去看看也好。”那拉太太点点头,神色转而又硬起气起来,“不过咱也不是受气的,要是太福晋的态度不好,你就回来,也没必要对他们奴颜屈膝的。”
淑慧笑道,“就算是想奴颜屈膝,我也没那本事啊”
“这倒是。”淑慧虽然脾气温和,但是不是软弱无主见之人,确实是有脾气的。
两人商定了这事,回头又跟法喀说了一回,法喀本来就觉得康亲王父子对自己的态度不错,自然也是赞同的。
接下来几日倒是清闲了不少,而等到了二十日那天,那拉太太做完了月子,重出江湖,亲自带着人把淑慧给打扮的华丽非常,珠翠满头,淑慧反抗不能,一脸黑线。
“不必如此吧,我觉得吧,照往常正式些就好了。”她现在一头首饰沉得要死,欲哭无泪,要是带上手上两对镯子,耳朵上一耳三钳,六只耳环的话,淑慧保守估计自己身上首饰得有个三四斤。
那拉太太却一脸理所当然,“那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见你穿的朴素些,就说你是攀高枝占王府的便宜。没听说过输人不输阵嘛,当然,咱们人也不能输就是了。”
淑慧想想好像也是,再说也反抗不过那拉太太,便挂着一身珠宝首饰,身后带了两个俏丽的丫环,在一堆仆从的拥簇下,华丽丽的往王府去了。
康亲王府淑慧这还是第一次去,按照规矩来说,订了亲,她也不该登门的。不过康亲王太福晋相邀,康亲王父子又都不在嫁,倒也无所谓了,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得不说,王府确实跟寻常府邸不一样,大门围墙都比寻常的府邸高出许多,朱漆大门上用六十三金钉,阳光下是闪闪发光,一副尊贵庄重的样子。
不过寻常出入,倒是不开大门的,淑慧也是从西角门进入,马车一进去过了甬道,就能看到墙外正殿绿琉璃瓦如同翡翠一般,展现出摄人的光彩来。
下了马车,有小太监领着淑慧进了二门,方才换了女仆,也是穿着不凡,但凡丫环都着粉红粉蓝粉绿等浅色的绫罗衣服,梳着大鞭子,头上戴着绒花,举止有度,都是经过训练的。仆妇则是穿着深蓝深青等颜色,梳着两把头,首饰也略有些诧异。
淑慧一面跟着人走,一面细细观察着王府情况,她日后很有可能就要在这里生活的,除非椿泰得了康熙的喜欢,另外开府。待从二门进去,便被人引领着进了雕栏画栋的正堂,康亲王太福晋就在里面。
不过除了康亲王太福晋,正堂里面还有别人在,除了康亲王的几个女儿和儿媳,还有康亲王长子的长女,也就是康亲王的长孙女,太福晋的曾孙女,还有几个贵妇格格打扮的人。
在这群人中,淑慧倒是看见了个熟人,是当初在选秀时候认识,一直关系很好的他他拉氏的青柠,她被指给了安良贝勒。按照辈分,安良贝勒是康亲王太福晋的隔房曾孙子,也是长辈了,她出现这里倒是不奇怪。
看见了青柠也在,淑慧心里些许不安也散去了,好歹会有个说话的人不是?见了淑慧进来,青柠也笑了笑。不过因为淑慧还没给太福晋行礼,所以两人也没搭话。
她们两个没说话,却有别人说话了,站在离太福晋极近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贵妇人打扮,穿梅红色的女子看了一眼淑慧,然后就撒娇似得去跟太福晋道。
“淑慧妹妹可算来了,再不来,老祖宗,我可真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