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沧海一瞬。
当一切思虑散去,林奕泉抬头仔细的看着彦华,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说话时身子晃动的幅度,扭动时脖子移动的范围,捋头发是会出现的空档。无比的安静,无比的认真,当平时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褪去后,隐藏的坚毅神情才慢慢在外人面前显露。
当林奕泉盯着彦华的一瞬间,彦华就突然感觉像是突然被蝎子扎了一般。第六感的警觉之激烈更是让她如坠冰窟。等她看到林奕泉观察自己的眼神时,心中更是泛起了直面生死的大恐惧。
因为林奕泉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匹游荡在雪原上的孤狼,一旦发现猎物就是无声无息间的不死不休。受伤了就在角落里默默的舐伤舔血,狼目的余光却永远会盯着猎物;渴了就卧雪噬冰,滴滴冰水顺着刀锋般的牙滴下,在无垠的冰川里留下点点狼痕;生也无声,死也无声。但暴起的那一瞬间,没有人会怀疑那时怎样的惊天动地。最后是孤狼染血踉跄而归,还是猎物披狼皮而回已然不重要了。。。。
林奕泉刚刚看着她是把她当敌人,现在是把她当死人。
“砰”一声闷响之后,就是一连串如琴鸣玉溅的清响。亭间清风环绕却如重锁压在林奕泉的身上。只见林奕泉单衫不断的起浮,竟是在咫尺之间以一衫之地做气机之争,而且恍入魔障的林奕泉定是不惜以伤换命。
所以他在看似平静的体表下疯狂的运转气息。单衫间的起伏动荡更是激烈,当林奕泉嘴角溢血,身上束缚快要尽断的时候。
“铛---”亭间响起了如黄钟大吕的轰鸣。黄钟,十二律中六阳律之首;大吕,十二律中六阴律之首。以恢宏博大之音震慑心魂。亭中的时间甚至出现了一会儿的停顿,但正是如此,林奕泉衣衫尽拢,连他体内强行流转的气机也被硬生生的震散。
“快!”何潇用渗血的牙发出雄狮垂暮般的悲鸣,黄钟大吕至阴至阳之声,古时便有“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本就为宗庙祭祀之声,正大、高妙。就算以何潇如此高深的境界,也断不可随意用之。
但无论何潇的伤势怎样严重,逼音成线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在林奕泉的身后,白轩眼神凝重的一指点向林奕泉的背后主导行气通络的穴位。
前行时,林奕泉周遭的气机余韵未散,若贸然行动那么这些余韵的波动就会重新刺激到入魔的林奕泉。但白轩一脸严肃,整条胳膊就像随风飘荡的柳条。余韵为风,指臂作柳。可是林奕泉气机一直用以蕴养枪意,至刚至阳的枪芒在白轩前行的胳膊上留下道道伤痕。若是那些中原女子看到,不知又要心疼的掉多少泪水。
当指尖里离林奕泉后背还有一寸的时候,气机突然暴躁起来,若沉睡已久的巨兽要一朝醒来。如果说刚刚的气机是缕缕剑风,那么现在就是风暴。
看着停滞不前的指尖,以及像开始沸腾的气机。白轩的眼中露出一丝狠色。突然郑重高声:“我辈文人当记十诫,今学生白潜渊愿以丹心碧血换圣道一观。”说完就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而这团精血在空中缓缓燃烧。没有一丝血腥之气,反而泄露着奇花异草的芳香。当鲜血燃尽,白轩的眉心闪烁着一点白芒,摇摇曳曳似风中火烛,但却散发着如潜龙在渊般的霸道。等白芒稳固后,白轩的身上披上了一件由玄青文气组成的衣冠。衣冠样式古意盎然,细细望去仿佛有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星河摇曳,四季变迁。
“君子畏天不畏人。余所见,畏天是畏其道义公正,公正则畏,不公则该!不畏人,是不畏人性之失,敬先贤之意,敬薪火相传之德。。。。。潜渊今日请先贤,佩衣冠以明学生心中之志,君子当不畏筚路蓝缕。。。。”
一人高颂却若千人高声,浩浩荡荡,起晨风荡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