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姬:“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嫁。”戟杀门主:“云天对你这么好,你万不可辜负人家,这是师命。一个月后就办仪式。”
淑姬的婚期就这么定了下来,她的心很乱,也很矛盾,一会很不想成亲,一会又觉得这样挺好的。前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危险,她有些在回避什么,现在好了,快刀斩乱麻,也不用去理会那么多了。
秀子明明已经达到了离间淑姬楚云天的目的,想着他们现在已经闹掰,然后她等着坐收鱼翁之利就行,哪料到事情突然来了个转折,他们竟是要成亲。秀子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要不然她就要毁灭。
淑姬要成亲的消息刚传出去三天就接到明月山庄的通牒,不许她成亲,否则后果自负。淑姬就莫名其妙了,她既不是淑姬亲爹亲娘,又不是淑姬的师辈尊长,有什么立场来管这事。淑姬完全不理她这个威胁,让人一切准备照旧,到了此刻成亲对于淑姬反倒有点跟她置气的意思了。
可是越接近那个日子淑姬的心情就越恐慌,过门的前一晚,淑姬一个人躺在后山坡地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小时流落街头的行乞生活,后来的艰难习武路,再后来的一个个任务,每一步都没得选择,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她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杀人的感觉她很不喜欢,她的心永远都硬不起来,冷不起来。别的师兄弟告诉她“等你再多杀几个后就会没感觉的。”可是没感觉会比现在有感觉更好吗?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剩下的这一年时间还得为责任、恩情去扛,她其实很孤寂,没一个人懂她的心思。
对于双亲的印象她一点也没有了,好像她一生下来就生活在大街上。她心里是恨他们的,平常很少想起他们,可是她生病的时候和出任务受伤时就会忍不住去想他们,他们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不想要她,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生下来呢?
九月初八,天气晴朗,一个大吉的日子,在那些鼓乐敲打声中淑姬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迈上了出嫁的花轿,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做一个庸常妻子的命运,她并不抗拒嫁给一个平常的男人,然后做好一个妻子应做的本分,只是夜夜同衾共枕这样亲密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要以爱为前提吗?这种想法淑姬表达过,可是没一个人愿意听她的,不,好像有一个,秀子,只是秀子的想法又比淑姬更超前,更不现实。
到楚家了,淑姬因蒙着盖头,不方便看路,被一群人搀来扶去去完成那一道道繁复的规矩,楚家的笙箫吹打声及祝福的欢笑祝福声更多,更让淑姬的心沉不下来。淑姬突然产生了一种逃离的想法,按说,凭她如今的本事,今天这个礼她不行,洞房她不进,也没人拦得住她,但过去二十年世俗礼法道德的渗透及师父的严厉训诫仍是束缚她思想的枷锁,何况此时逃了能去哪呢?得罪这么一大圈人又惹得天下人耻笑的意义又何在呢?
做“坏人”淑姬还不敢,可另外一个人敢,秀子来了,她竟敢离开她的那座安全城堡跑到这里来犯险,淑姬本想着秀子的手段也无非是派人来捣捣乱,她敢亲自前来这是淑姬没料到的,她为何要如此执着呢?今日这场面该如何收场,淑姬实在是想不到。秀子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许行礼,现在就跟我走!”自古以来抢亲的事从来都只是在戏台上或书上看过,但那也仅限于男抢女或女抢男,今日秀子作为一个女人来抢另一个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旷古奇闻了。秀子倒始终很坦然,舆论的压力她是不怕的,那些嚼舌根的人胆敢让她听见,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收拾。可作为主角之一的淑姬却像当场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幸好秀子没说什么动情的表白话,不然淑姬更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秀子来之前就想好了,在这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淑姬是没功夫去感动的,此时惟有先从她师父那下手,而要打动她师父就得用金钱等利益。
秀子跟戟杀门主进去密谈了一番,淑姬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出来后师父命她逃婚立即带秀子走。戟杀门主很严厉的吩咐道:“你现在就带她走,未来三个月你陪她去个地方。”淑姬很奇怪,她师父怎么能让她去做这样荒唐的事,“暂时不要多问,为师这样做自有原因,以后我会告诉你。”可淑姬此时逃了的话以后该如何做人呢,她还想说点什么,戟杀门主教训道:“你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就看不上我这样稀松平常的老头了?”淑姬立即跪下:“徒儿不敢。”门主鼻中冷哼一声:“晾你也不敢,多想想你没饭吃没衣穿的时候,是谁领你回来的。”
淑姬带着秀子逃婚了,两人扔下一切,迎着夕阳向远方并辔而行。秀子端坐马上问道:“我们去哪?”淑姬:“天涯。”秀子:“天涯远不远?”淑姬:“很远。你怕吗?”秀子:“不怕,因为有你在。”秀子睡着了,淑姬看到她嘴角带着笑,她似乎在做什么好梦。“喂,醒醒。”淑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秀子睁眼再次打量四周,夕阳不见了,马儿也不见了,自己正靠在一棵树下,原来刚刚中途休息时自己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场春梦。
现实是淑姬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淑姬之所以带她走,完全是遵从师命。淑姬本以为秀子肯定会让自己去替她做杀人或其他为难的事,但秀子说只需淑姬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