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准备好了。”
听到丹砂招呼,李白止住思绪去到草屋,丹砂已经给他那亡母换上了寿衣。丹砂那模样似乎是用清水给自己盥洗了一番,此刻李白才能看清之前丹砂大花脸遮盖住的真容——额头上还有丝丝血迹,左脸上有一块芭蕉扇模样朱砂般赤红的胎记,消瘦的脸颊上一双大眼显得炯炯有神。李白注意到丹砂的双手指尖都接着血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出的伤口。
在丹砂的带领下,李府的众人抬着他的亡母去到了青莲乡东的一处坟地,令李白惊奇的是坟地里已经有了一个深约4尺,宽约3尺的不规则长方体坑穴。
“就是这里了,”丹砂又拔去了坑穴旁长出的几根杂草,“娘亲去世后我就一个人来这挖土,用手挖用木棍刨,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
李白终于知道为何丹砂双手指尖都结着血痂,那是他赤手为亡母掘坟留下的痕迹!
尽管土质不算瓷实,但是11岁的丹砂要用双手掘出这样一块墓穴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需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丹砂削瘦的身体里,是一颗鲜红的赤子之心!
棺木入穴,众人开始填土,丹砂一捧一捧的捧着,送别自己的娘亲。
摆上食供,烧上纸钱,丹砂跪在坟前,真正送别的时间到了,丹砂眼泪再次决堤而出,他哽咽着:
“娘亲,孩儿不孝,没能让您享福。”
“娘亲,要是父亲回来了,我带他来这看你。”
“娘亲,您放心的走吧,李白公子已经收我做书童了,您不用担心孩儿了。”
“……”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李白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他走上前去,跪在丹砂身旁,为丹砂那亡母磕了三个头,这样一个为家庭操劳致死的伟大母亲值得他这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