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目光,心中一沉, 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去的客栈?”这话是对权公公说得。
权公公看了一眼魏荀, 见着他微微颔首,便说道:“奴才问了掌柜的, 说是林夫人并没有回客栈。客栈里头有沙漏,奴才恰巧看过一眼, 是午正一刻。”
“吃过了饭, 又差使人跑了一趟, 莫说是林夫人,两个丫鬟也不曾回客栈。”权公公说道,“这时候是未申之交。”
等到权公公说完, 魏荀开口说道:“这之后就到了的忠恒侯府。我一直不曾见着她出府。”魏荀想到了刚刚林清嘉所说,“若是如你所说, 早早就离开了侯府,她会去哪儿。”
林清嘉先是怔怔然。
权公公见着林清嘉一言不发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一声, 示意林清嘉说话。
她的心里头一阵迷茫,“我不知道。”
说出了这话之后,手指收紧,抓皱了衣裙, 明明置身于暗巷之中,却觉好似在烈日下,炫目得让她睁不开眼,心跳得厉害。
“小姐。”绿衣上前扶住了林清嘉。
“我没事。”林清嘉摇摇头,心慌得厉害,眼前仿佛出现了娘亲死在她面前的模样,面色苍白,胸口正中一箭,唇角溢出血来。
林清嘉急急摇头,想要甩开那可怖的画面。
林清嘉的声音轻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开在魏荀的耳边。
寒意在四肢百骸之中游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又离开了。
“主子爷。”权公公被魏荀的模样吓了一跳,往魏荀的身边靠的更近一些。
权公公扶住了魏荀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林清嘉的模样不似作假,就算是芸娘再次不告而别,也不会留下林清嘉,一定是有什么事。
魏荀挥挥手,站直了身子,低声道:“你娘在京都里头最有可能去哪里?难道是林家,或者是周家?”
在绿衣忧心的目光之中,林清嘉的手指用力掐了攒竹两穴,疼痛让她稍稍清明。
用力抿唇,粉色的唇瓣被她抿得没了血色。
“不会的。”林清嘉说道,“这两个地方如果要去,一定会告诉我,无论是其他地方,也会同我说一声,不会什么都不交代一声的。但是权公公刚刚说……。”
权公公看着主子与林清嘉看他,忙道:“一次是奴才亲自问的,一次是小李子问的,都特地问了掌柜,不光是留意林夫人,还留意两个丫鬟,都说不曾回客栈。”
林清嘉此时就连鼻尖也萦着那血腥之气,颤着声说道,“绿衣,你去客栈里问问掌柜,我娘或者是两个丫鬟有没有回来送过信。”
“是。”绿衣知道情况紧急,连连点头。
“你呢?”魏荀问道。
“我去侯府一趟,我想问问当时我娘走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林清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双膝弯曲,林清嘉对着魏荀行了一礼,说出了告辞的话。
林清嘉急急转身,往前走了三两步,就听到了男子的声音。
“我同你一起。”
脚步骤然停下,林清嘉转过头来,面容斥着震惊之色。
林清嘉的身子站的巧,一半在阴影之中,一半在金光之中,那光下的半张面容在光下看不出鹳子膏刻意制出的蜡黄,只觉得肌肤细腻,轮廓肖似极了周芸。
魏荀一瞬间有些神似恍惚,心中也越发定下了章程,这次要找到周芸。
林清嘉的表现也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他得承认,上一次他轻易地放她离开,这一次不会了。
魏荀大步往前,权公公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走过了林清嘉的身边时候,对着她轻声说道:“林姑娘请。”
林清嘉小跑数步,跟在魏荀的身后,仰着头说道:“是不是太……”太过于兴师动众了些。
许是娘亲遇上了什么事耽搁了,许是她的虚惊一场。
她至今也不知道娘亲与兴庆帝的纠葛是好还是坏,如今兴庆帝与她一同去忠恒侯府,是不是妥当。
他是万人之上的当今圣上,母亲是孀居的世家妇人。
魏荀与她一起去侯府,这样走了一遭以后,是不是除了魏邵和,更多人看破那微妙的暧昧。母亲如何自处?还有没有退路?母亲若是知道魏荀的身份会如何?她是什么想法?
诸多的思绪纷杂,像是被猫儿抓过的线团,理不出一个头。
林清嘉只知道的魏荀要跟着自己去忠恒侯府,额头上急的出了汗水。
权公公睨了林清嘉一眼,主子爷看着温和,若是下定了决心任谁也没法子让他回心转意。
魏荀说道,“如果要与侯府交代些什么,刚刚就应当有人同你说了。”
心尖儿一颤,魏荀的话又让林清嘉揪心来了。
魏荀已经先出了巷子,走在了林清嘉的前面,傍晚金红色的晚霞流泻了一地,也淌在他的身上。心中忽然就安定了下来,无论如何借助他,总是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