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申张正义,是在为那些受害者讨一个公道,让那些屈死的人不致于死不瞑目。”
凤寥点了点头,脸色依然很沉重:“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怕……这其中,有没有冤枉的?若有冤枉的,岂不连我也成了制造冤案的帮凶?”
雍若竟无言以对:在这个时代,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她老爹当初就是被冤枉的。可板子一打、夹棍一上,完全扛不住!要想不继续受那无穷无尽的折磨,就只能违心地招了供,接受自己被冤枉的命运。
在她前世那个侦察、公诉、审判三权分立的社会,不也有冤案吗?
在如今这个司法制度从根子上就很黑暗、审案者可以合法地严刑逼供的时代,冤死鬼只会更多。
“若若,倘若这其中有冤枉的,我……我怎么办?”
雍若想了想,缓缓说:“我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呢?”凤寥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你在朝审和复核案卷时,仔细一些,耐心一些,多想一想其中是否有疑点,若有疑点就不要勾决,发回重审。”
说到这里,她也忍不住暗暗叹息。发回重审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还得看官员的人品如何、有没有翻案的时机,结果如何委实难料。
至于那些制度改进上的办法,不是凤寥这个太子能够推动的。
他登基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说得很对!”凤寥想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要想不成为帮凶,只有多花点精神,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卷宗。”
他摇了摇头,心想:若这样还是酿成了冤狱的话,我也只能惩罚那些贪官昏官了。
他走到书案前,开始翻看小桂子抱进来的那些卷宗。
这些卷宗是他特意让刑部的人抄送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在朝审之前,多了解一下案情,多推敲一下其中的细节,多想一下其中的种种关窍。
“我陪你一起看吧!”雍若很有兴趣地说。
她从穿越过来,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各种案件和犯罪了,现在感觉有些手痒。
凤寥有些不赞同地说:“这些案卷有什么好看的?枯燥乏味不说,里面尽是些作奸犯科的事,没得污了你的眼,白叫你生气。”
雍若笑着说:“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不怕被污了眼,我怕什么?我不过是瞧瞧热闹,长长见识。若看了不痛快,我丢开了便是。”
凤寥就不再多说什么,由着雍若跟他一起看那些案卷。
案卷不都是关于朝审的,还有那起袁城谋逆案的卷宗摆在最上面。
袁城等人阴谋刺杀当朝郡王,还啸聚匪类,阴谋造反。这样的“十恶”大罪,主要案犯本是要判“凌迟”之刑的。
但这些年来,皇帝年纪大了,又因为子嗣的问题,心肠越来越软,治政处事的手段也越来越慈和。袁城等人,就只被判了个斩立决。
雍若心想:皇帝把这件案子交给凤寥勾决,有没有让凤寥“报仇”的意思?
皇帝只让凤寥“勾决”而不让他“判决”,这一点雍若十分满意。凤寥刚刚被封为太子,立场又有些微妙,让他来判他还不好办,心理压力也更大。
让雍若觉得更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那一摞朝审的卷宗里,还包括了为雍家洗冤的那起案子。
魏耀祖家里族里那些被叛了斩监候、绞监候的人,都要在今秋处决。
她忍不住想:这世上的缘分何等奇妙啊!
当年,魏家仗势欺人,构陷雍老爹。如今,自己却陪着凤寥看卷宗,等着凤寥勾决魏家那些为非作歹、坏事做尽的败类。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她陪着凤寥看卷宗看到了深夜。
一件寡妇毒杀婆母和独子的案子,引起了雍若的注意。
这名寡妇夫家姓张,丈夫早逝,她与八岁的儿子、守寡数十年的婆母一起过活。
按照案件卷宗所说:这张寡妇不满当家的婆婆太抠门儿,长年苛待自己,就在儿子八岁生日这天,在肉包子里面下了毒,想要毒杀婆婆,自己当家作主。
哪知她婆婆疼爱孙子,将自己吃了一半的包子又给了孙子,祖孙两人便一起被毒死了。
张寡妇这样的罪行,被判凌迟也说得过去。
但因为皇帝行事慈和,所以在案卷报上来时,只判了她一个斩监候,拟在今秋处决。
雍若把这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反复看了三遍,想了好一会儿,才对凤寥说:“这个案子有些疑点!”
一听有疑点,凤寥的注意力立刻从手上的案卷中抽了出来,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哪里有疑点?”他刚才已经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了,没有发现问题啊!
他眼神异常明亮地盯着雍若,强烈期待着她真能发现一宗冤案,好让自己参与的这个朝审有点用处。
“第一,这个张寡妇倘若真想毒杀婆婆,什么时候下毒不好,偏要在儿子生日这一天下毒?她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