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汤池游泳,可以看书、作画,还可以叫人拿上几份点心一壶茶,在庄子里挑个视野开阔的凉亭,看一看山下的田园风光,听一听隐约飘来的牧笛渔歌。
除了日子寂寥些、对凤寥的思念太浓烈了些,这里真没有什么不好。
凤寥……
也不知道凤寥怎么样了!自己已经出宫两个月,皇帝特意给他留的那两个秀女,入东宫了吗?
她有些黯然地垂了垂眸子,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
今天晚上,凤寥就能收到她的信了吧?
不知道他看到信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病愈后,便打发了许太医回京向皇后复命,又写了一封信,让焦竹送给凤寥。
今天已经是许太医和焦竹走后的第三天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今天傍晚回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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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东宫之中的凤寥看着雍若的来信,双目泛红,双手微微颤抖。
她说自己容颜已毁,青丝落尽,实已无法见人,想在汤泉山长住以休养身心!
她恳求自己不要去那个庄子,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的丑样!
他把信狠狠地拍在了旁边的书案上,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便将信撕了或揉了!
“你主子只是病了一场而已,为什么会容颜毁损、青丝落尽?”他目光骇人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焦竹。
焦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用微微有些哽咽的声音说:“良娣离宫之前,许太医就说过会如此。当时奴婢等人还心存侥幸,没想到事情果真如许太医所言。
“良娣离宫之后,身上的疹子就开始化脓……那些疹子冒了一层又一层……病好之后,那些长过疹子的地方,就留下了紫红色的斑痕,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有些吓人……
“许太医说,掉头发是因为他为了压住良娣身上的疹子,用了虎狼之药……”
凤寥闭上了眼睛,微微垂下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想象了一下若若浑身脓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样子,心痛到眼前发黑,浑身冷汗,脑袋里面一跳一跳地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了好一点。
他喘息了几声,揉着额角,简短地吩咐:“去把许太医叫来。”
许太医步履沉重,刚刚从坤德宫走到东宫,便被叫到了凤寥的书房。
凤寥也不废话,直接问:“雍良娣的容颜还能恢复吗?头发还能长出来吗?”
许太医叹息一声:“良娣身上的斑痕,留下了就是永远留下了,再无恢复旧观的可能。
“头发之事,老朽斟酌几年,或许可以一试。但就算还能再长出来,肯定也会稀疏发黄,再不可能像往日那般乌发如云了!”
他叹息一声,朝凤寥拱了拱手:“太子殿下,人的身体其实很脆弱,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太子殿下也当保重自己!”
凤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许太医告辞出去。
凤寥一夜未睡,觉得头更痛了。
他用冷水洗了脸,换上了正式的朝服,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去上朝。
皇帝还没来,早朝还没有开始。
已经等在殿中的朝中大臣看到他的样子,都微微皱起了眉,离他最近的首辅乔嘉年关切地询问:“太子殿下为何如此憔悴?可是身子不适?”其他朝臣都竖起耳朵听。
凤寥忍着头痛,保持微笑,与乔嘉年寒暄:“多谢乔大人关心。只是这几日太过忙碌,休息得不好,不妨事的。倒是乔大人容光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乔嘉年先劝凤寥:“太子是储君,关系到社稷安稳,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然后回答了凤寥的问题:“至于老臣,确有一点小小的喜事:家中刚添了长孙。”
凤寥便笑道:“这可是大喜事!孩子满月之时,首辅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纵然不能亲临,也一定要送一份贺礼的。”
“多谢殿下抬爱!只恐折了那小子的福气……”乔嘉年谦虚着向凤寥道谢。心中又琢磨:究竟是什么事弄得太子这样憔悴?
成泰皇帝来了之后,早朝便开始了。
他眼睛一扫,看到了凤寥的脸色和眼色,微微皱起了眉。只是此时此刻,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只得忍下来,打算早朝后再过问。
议了几件事后,成泰皇帝正准备退朝,就听到凤寥突然开口,问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方踌:“方大人,听说近日京城之中流言纷纷,说本宫‘克岳父’,可有此事?”
方踌一愣,万万想不到太子会在朝会上当众问到此事。
他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又不敢敷衍太子,只能垂头躬身,有些尴尬地实话实说:“确实有这样的流言。”
凤寥便问他:“以前只听说过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人会克岳父。你可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流言?”
“这个……”方踌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