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1  玉笛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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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耶律梅英叹道:“爹,您又感怀伤心啦!”卧云居士耶律慕匡也叹道:“唉,自隐居以来,将近二十年没有跟别人痛快淋漓地畅谈过。前日与孙少侠和楚少侠一席开怀畅饮,畅所欲言唠了半天,勾起无数往事,令爹爹心潮起伏、汹涌澎湃,至今尚无法平静下来呢。可叹爹爹年事已高,双腿还不方便,不然,爹爹绝不甘心隐居于此啊!”耶律梅英笑道:“爹爹,孩儿说句话,您可不要生气呀。姜子牙八十岁遭际周文王,爹爹有八十岁了吗?孙膑膑脚斗庞涓,爹爹比孙膑还要惨吗?呵呵呵呵!”卧云居士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了,连连点头道:“对呀,对呀,爹爹跟姜尚比还年轻多了,残疾程度也就跟孙膑持平,爹爹为什么自怜自哀、怨天尤人的,应该振作起来考虑干一番事业呀!”耶律梅英叹道:“爹爹,孩儿只是开导开导爹爹的郁闷心情,可不是想让爹爹又开始操心什么复辽大计呀!”卧云居士道:“除了操心这件事,爹爹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有什么事比复辽大计还重要的呢?”耶律梅英道:“姜子牙八十岁能碰上周文王,孙膑膑脚能碰上齐王,爹爹能碰上谁呢?连辽国普通老百姓都找不到了,更不用说能碰上有扭转乾坤雄心壮志的辽国皇室宗亲了呢!爹爹还是听孩儿一句劝,就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庐山五老峰下安安心心颐养天年吧!”卧云居士想了想,确实自己一个光杆司令,想完成复辽大计,实在是痴心妄想罢了,不由得连叹几口气黯然神伤。楚龙奇道:“老前辈您这是······”卧云居士叹口气道:“将来楚少侠完成了心愿以后,要是果真来此地找老夫的话,也许能理解老夫此时的心情吧!”楚龙又问道:“难道老前辈至今仍有放不下的事,有所牵挂?”卧云居士答非所问,轻吟道:“佛说种种法,为治种种心,若无种种心,不用种种法。”楚龙叹道:“原来老前辈归隐山林,是用隐居之法,以治牵挂之心,若无牵挂之心,也就不必隐居啦!”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初尝甜蜜爱情滋味的孙大为,此时此刻沐浴在幸福的爱河中,什么牵挂呀,隐居呀,啥都没放在心上,全部心思都放在耶律梅英一个人身上。耶律梅英也是神采奕奕,容颜越发光彩照人,看来也是跟孙大为一样,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快乐之中。

几日来,孙大为一直陪伴在耶律梅英的左右,二人山前山后,峰上岭下,林间花丛尽情的游玩,缠绵在无尽的柔情蜜意中不能自拔。而楚龙整天陪伴着卧云居士唠嗑,两个人越谈越投机,简直就成了忘年之交的朋友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庐山待了十来天了,孙大为心想梁园虽好非久留之地,再缠绵下去可能误了自己的事,因此强忍离别心爱之人的痛苦提出要告别下山。卧云居士并不阻拦,道:“年轻人要趁精力充沛干一番大事,免得老了以后空自嗟叹一事无成,你们就为了实现各自的目标去努力拼搏吧!”耶律梅英自然难分难舍,有心多留他们待几天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只好精心给他们准备送行酒席。

孙大为他们带上山的女儿红已经告罄,不过卧云居士他们自酿的百花果酒并不比女儿红差多少,酒香加花果香,香醇甘冽可口,酒劲也不小呢。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谈得畅快。酒至半酣,卧云居士唱兴又发,弹着金弦铁琴唱道:“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苹。”却是唐代刘长卿的送别好友王十一时所描述离愁别恨的《饯别王十一南游》。一曲刚结束,紧接着曲调一转,复又唱道:“流落征南将,曾驱十万师。罢归无旧业,老去恋明时。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茫茫江汉上,日暮欲何之。”又是刘长卿的《送李中丞归汉阳别业》,诗歌中描写昔日老将的功业,而今飘零人世的凄惨,雄心不已却又落寞的状况,唱出来的恰恰是卧云居士自己的处境。卧云居士边唱边流下了眼泪。孙大为、楚龙、耶律梅英听着这悲怆的歌曲,心情各异,都想着自己的心事,热泪盈眶默默强忍着泪水。

只听见卧云居士仰天哈哈大笑,大袖一挥,抹去双颊热泪,铿锵之声复起,随又唱道:“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却是唐代孟浩然的《留别王维》。卧云居士兴犹未尽,曲调一转,又要开唱。耶律梅英上前劝道:“爹爹,休息一会儿吧,待孩儿给客人们献上一曲吧!”卧云居士大笑数声,点点头把铁琴递给了耶律梅英。

耶律梅英接过铁琴,置于旁边的矮几上,纤纤手指一拨弄金丝琴弦,铁琴铿锵之声竟然化为温柔的嘤嘤之音,恰如叮咚流淌的小溪流,微微吹面不寒杨柳风,其中饱含着万般柔情蜜意,暖意融融,慢慢沁入人的心田,令人心旷神怡,轻松愉快,跟卧云居士的琴意大相径庭。

孙大为大为惊讶,没成想那样弱不禁风的纤纤柔指,竟然不仅能弹得动这金弦铁琴,而且声音却如此柔美温和,这份功力绝对是非同寻常啊。楚龙倒是毫无惊讶之色,在来到五老峰的第一天晚上,耶律梅英弹指发射暗器猎杀野老虎的功力,楚龙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自然了解耶律梅英的功力,因此,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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